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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過來。”
“大姨母。”
李嫣然咬著嘴唇,停在了原地,哥哥說一切交給他,但面對大姨母,李嫣然心生愧疚,是大姨母說服了所有人或者壓住了所有的反對意見,聘她為世子妃。她不願再面對所有人的質疑,不願再嫁去汝陽王府。
“你做什麼?”
汝陽王妃孟嫻娘吃驚般的看著下跪的李嫣然,安平侯夫人孟柔娘張嘴,敦厚的安平侯搖了搖頭,她嚥下了衝口而出的話語。
“嫣然對不住大姨母的厚愛。”
孟嫻娘眉峰皺起,李嫣然接著說道:“我知曉大姨母難處,與其讓人看不起,不如我同表哥的親事做罷。安平侯府的大小姐不愁嫁,如不是大姨母疼愛嫣然,我……從不曾想過嫁去汝陽王府。”
安平侯李永年微微頷首,他嬌養大的女兒,焉能被人嫌棄?汝陽王府是開國功臣,鎮守北疆,雖然顯赫,但也難免遭受皇帝的猜疑忌諱。
原本在尚存的三家王府,汝陽王府排名最末。當年汝陽王在北疆陷入苦戰,京城有傳說汝陽王戰敗投敵,是眼前的汝陽王妃獨自一人上了金鑾殿,獻上血書,汝陽王寧肯戰死也不會投敵。
然當時流言紛紛,汝陽王妃孟嫻娘被關進了天牢,當時她已經懷胎九月,汝陽王世子生趙睿琪生下來身子骨就弱,主要是生在天牢,汝陽王生死未卜,流言兇猛,汝陽王府面臨著抄家滅族的險境,汝陽王妃孟嫻娘天牢產子,堅守到汝陽王趙逸青凱旋,他用計謀大破蠻夷,使之十餘年不敢再叩邊。
對大姨子孟嫻娘,安平侯李永年極為的佩服,然他養出的女兒,不是孟嫻娘,就算她能承擔得住汝陽王府,安平侯不願女兒受那分苦,希望女兒一輩子平安喜樂,不求潑天的富貴,順順當當的過日子。
蠻夷經過十餘年的修養生息,必會再叩邊犯境,汝陽王府眾矢之的,紛爭不斷,況且大姨子一旦故去,女兒在偌大的王府無依無靠,以她驕縱任性的脾氣秉性,一旦汝陽王繼妃刁難,日子過得會更為艱難。
女兒的終身幸福重要,安平侯府一直位於勳貴中游,不需要高攀汝陽王府。
“為何?嫣然同姨母說,誰跟你說得混賬話。”
孟嫻娘眉峰倒豎,杏眼圓睜,擺出一副惱怒的模樣,安平侯夫人孟柔娘身子不安的動了動,大姐生氣了,在孃家時她最怕的不是母親,是對她極好的大姐孟嫻娘。
孟柔娘擔憂般的看向女兒,整個燕京的貴婦階層,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住大姐的怒氣,汝陽王府能成為勳貴之首,大姐孟嫻娘有一大半的功勞,不單單是汝陽王趙逸青戰功卓著,提起汝陽王妃誰都得挑起大拇指,讚一聲巾幗不讓鬚眉。
也是因此大姐太過鋒芒,大姐夫對大姐始終差著點什麼,遠不如安平侯對孟柔孃的柔情體貼。女兒能承受得住嗎?
李嫣然仰頭看向孟嫻娘,“誰都沒說,是我自己想的,嫣然不要大姨母安排懇求大姨夫,汝陽王太妃同意結下這門親事,如果有一日嫣然嫁給表哥,也是堂堂正正,汝陽王太妃親自登門求娶。”
安平侯縷鬍鬚微笑,一夜之間任性的女兒長大了。李嫣然同孟嫻娘對視,對不住,大姨母,我不會再委委屈屈的嫁去汝陽王府,即便是為了您,我也不願。
孟嫻娘站起身,走到李嫣然跟前,看了她好一會,唇邊露出笑容,拽起李嫣然:“我的兒媳婦唯有安平侯嫡出大小姐——李嫣然。”
“大姨母。”
孟嫻娘手掌輕撫過李嫣然的眉眼,“嫣然,我生琪兒的時候傷了身子,一輩子唯有一處遺憾,沒有女兒,你大姨夫的庶女……不配我□,在眾多外甥女中,獨獨疼惜你,你可知何故?”
“不知。”
“你骨子裡像我。”
李嫣然怔住了,喃喃道:“我不像。”
如果像大姨母的話,她怎麼努力都管理不好汝陽王府,被人揹後譏諷繡花枕頭,保不住表哥的爵位,讓表哥抑鬱而終。爭不過汝陽王繼妃……前生是何等的失敗。
“珍珠蒙塵,嫣然啊,拂去灰塵,當為曜世明珠。”
孟嫻娘手掌按在嫣然肩頭,“驕傲不可驕縱,狂妄不可無知,鋒芒不可鋒利,高貴不可傲慢,你可懂?”
李嫣然咬著嘴唇,盈盈下拜:“我記下了。”
孟嫻娘扶正李嫣然的步搖,轉身向安平侯李永年道:“侯爺,今日我不算白來一趟,定親之事暫罷。”
李永年協著夫人孟柔娘起身,“讓王妃笑話,嫣然被我等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