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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飛奔而來幾匹快馬,離得尚遠,看不清楚身形容貌,可是單憑楊林捋須微笑的表情就知道,這幾個人是衝著他們來的。
馬越來越近了,天下心裡突然不安起來,象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心一抽一抽地疼著,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握著窗欞,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來人。
須臾間人已到了近前,只見最前面的一匹馬上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似乎與楊林是舊識,兩人在馬上撫掌談笑著,可是這些都不再能夠吸引天下的目光,此時天下的眼裡的只有在那老者身後,同樣端坐在馬上沉靜又靈動的少年。
那是一張多麼熟悉的臉啊,熟悉到每每不敢想起,會是他嗎?真的是他嗎?那天見到六殿閻君不是在夢中?他說的是真的?染……染真的在這裡?!
天下的右手輕輕撫著額間,那種熟悉的灼熱又疼痛的感覺,究竟是真?是假?她猶豫著、彷徨著,象是就站在真象面前,卻又因為害怕失望而不敢揭開那層輕紗般地淚流滿面。
沁月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天下的失態,連忙輕搖著她的肩膀,急切地喊道:“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天下緩緩地搖著頭看也不看她一眼,臉上滿是憂傷卻又混著希望,望著那如幻影般的少年,目光移不開分毫。
沁月嚇得一下子也哭了出來,剛想大聲叫人,耳邊卻傳來天下仿似呻吟又似如夢方醒般急切的聲音:“鏡子……拿鏡子來……快……拿鏡子來……”
沁月被天下的表情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呆呆地看著她流淚,象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
天下象是等得不奈煩了似的,伸手用力推開了她,慌亂地找著銅鏡。她沒有注意到她的手從額頭放下來的瞬間,沁月驚訝、害怕的表情,象是見到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就在天下終於顫抖著從首飾盒裡翻出了銅鏡時,沁月心裡的恐懼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她尖叫了一聲從車裡跳了出來,一下子就驚動了正在車外與故人敘舊的楊林。
楊林一皺眉頭,第一反應竟是天下又在作怪捉弄沁月了,可是當他看到沁月那慘白的臉色後,立刻從馬上跳了下來,大步朝馬車走去,沉著臉掀開車簾,車簾一掀開,一股異香撲鼻而來,楊林眯著眼睛,適應著有些昏暗地光線,說道:“天下,你又在做什麼?……”
車廂裡光線原有些昏暗,一道強光從楊林掀起簾子的縫隙直直地射在天下身上。天下緩緩把遮住她面容的銅鏡放了下來,映入楊林眼中的是她遮掩不住的滿臉淚痕,以及……她額間那抹神秘的紅蓮印記……
楊林一愣,剛想說話,就見天下妖異地笑著,手指輕輕撫過額間,問道:“你有沒有看到這朵火蓮花?我有看到喔,我真的看到了,你有沒有看到?……”她雖然象是在對楊林說話,可是目光卻穿過人群牢牢地鎖在那少年身上,而那少年好似也有了感應一般,瘋了一樣從馬上跳了下來,飛一般衝到了車前,推開楊林沖進了車裡。
與那少年同來的老者是與楊林一同下馬過來的,楊林被少年推開時,正巧被他扶住,剛想喝罵少年失禮,話到嘴邊卻與楊林一起驚愕地看著車內的兩個人。
少年正用額頭輕抵在天下的額頭上,嘴裡不停地說著一些奇腔怪調、經文般的話,車廂裡密佈著一種神聖又神秘的氛圍。在少年不停的吟誦中,天下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慢慢地輕懈了下來,緩緩靠在少年懷裡閉上了眼睛,睡去了一般。
少年攬著天下,象是在呵護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輕揉著她的額間,天下原本妖異的表情已經漸漸地平靜,少年口中的吟誦也緩緩地停下來。
少年抬起頭壓低了聲音,朝仍呆立在馬車前面不明所以的楊林說道:“王爺,快進城,單憑‘心經’的力量壓制不住她太長時間的!”
少年抬頭的瞬間,楊林清楚的看到他額間若隱若現的銀色蓮花,與天下額間的那朵如出一轍,楊林吃驚地問道:““心經?那是什麼東西?天下究竟怎麼了?”
少年皺了皺眉頭,急躁地說道:“心經是什麼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救人就快進城!”後面的幾個字,少年幾乎是吼出來的,楊林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是呀,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救人總是最緊要的,他連忙招呼著前來接他的老者說道:“丁大哥,先進城!”
那被楊林稱做“丁大哥”的老者,正是這曹州的大帥丁彥平!他雖然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也知道現在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急忙答應了一聲,引著眾人快馬進了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