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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能不能活命得看他想不想醒來。若是能醒的話,好好調養個一年半載,和常人一樣生活也不是太大的難事。但是……他再不會有孩子了。”
“……”
“其實他以前就服過絕子的湯藥,若只是藥物的話我有一半把握能治好他,但那一劍刺得太深,傷了育巢……小衍,我知道你是好意,可這次卻是操之過急了。”廖文君安撫地拍了拍滿臉愧疚自責的結義妹妹,“不過,放心吧,二姐會盡力的!”
“嗯。”低應一聲,鄒衍忍不住緊緊握了握眼前比任何人都可靠的手掌。
相識相處不過就那麼幾日,廖文君卻是比誰都要將大姐和自己放在心上。原本算算日子,此時的她根本不可能到達風來鎮。當時李然情況一次比一次兇險,鄒衍就快以為撐不下去的時候,二姐如就難觀音般從天而降,挽救瀕死的大姐於最危難的關頭。
後來才得知,村莊訊息閉塞,她是聽前來就診的病人說起什麼護國將軍李慕然救主犧牲,立時便有些坐不住了。寶寶年月太小,廖清雲考慮到自家妻主路痴的程度,就僱了個人一路護送她來此,說是先來看看情況,畢竟京城水深,誰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秦姨很幸運地在半途遇上了正往這邊趕的廖文君,二人同行,都沒想到情況會是如此兇險,感嘆恰好早來一步,若不然……
廖文君這次給李然用的藥,藥性很猛,甚至短期內會產生假死現象。鄒衍腦瓜子一轉,想出了騙諸葛瑾來這麼個餿主意,至於“一”的“刺殺”,也只想更推他們一把,沒成想大姐夫竟是剛烈至此、一心尋死,才釀出了今日這場血災禍事。
“其實,也許……這並不完全是件壞事。”廖文君沉吟半晌,鬆開手從懷中摸出一隻玉色小瓷瓶,“如今我們可以確信,大姐夫對大姐確實情根深種……如果尋常手段無法解開這結的話,或許可以試試這東西。”
“這是……”二姐的口氣聽起來不太確定,也不甚贊同,鄒衍有些奇怪地看著眼前不起眼的小藥瓶。
“夢三生。”廖文君輕吐字句,眼睛看著瓷瓶,神情有些悠遠,“我師傅留下的,可以讓人淡卻前生諸多愛恨仇怨,並非遺忘,只是沒那麼激烈……”
“包括對大姐的愛?”
“嗯,這就是問題所在。”
鄒衍嘆息一聲,久久道:“……大姐夫心中很苦。太多過於過於深沉的情感糾葛於心,淡忘了也好……可是這事還得大姐醒來後再做決定,畢竟曾經那樣深厚濃烈的愛情……換做誰也無法輕易做出決定。”
姐妹倆相對靜默,想起那對苦命的鴛鴦,一個重傷不測,一個剛剛脫離危險……前途漫漫,情路未卜,盡皆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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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瑾只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做了許多許多夢,悲傷的、快樂的……無一例外,最後總漸漸消失於腦海深處,只留下隱隱作痛的心,當疼痛累積到無法承受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液體涼涼地劃過臉頰,然後一隻溫柔的大手會輕輕在他眉梢額際細細撫過,或是緊緊包住他發冷的手掌。
漸漸地,那些夢境越來越少,也愈見模糊。他已經很少再會去為了那些虛幻的景象或哭或笑、情緒大起大伏……只覺得累,無法遏制的疲倦如潮水般席捲而至、全身懶洋洋地連一根骨頭也不願動彈。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吧……每當迷迷糊糊的諸葛瑾這樣想著,便會有一道低沉柔和的聲音喃喃在他耳邊輕喚:“瑾兒,瑾兒,早點醒來吧……”
——瑾兒?很熟悉的名字。而這個聲音,似乎也很熟悉……曾經讓他魂牽夢縈、日夜想念……
李慕然!
諸葛瑾猛然睜開眼睛。
青色的紗帳、乾淨的被子、簡單溫馨的擺設,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右手被人緊緊握在手心……
他偏過頭去看,一張憔悴瘦削,連顴骨都微微凸出的臉龐,恍惚間仿若前生,讓他既是熟悉又倍感陌生。女人嘴唇乾裂、眼睛閉合,撥出的氣息一直熱熱地吹拂在他的耳畔……
——她還活著。溫暖的。跳動的。鮮活的。以前那些都不過是一場噩夢……
諸葛瑾如釋重負地緊緊闔上雙眼,眼角滾下顆顆淚珠。
——我的罪孽不會消失,可我恨得太久,太過用力……已經,沒有辦法繼續恨下去了……
七十一
剩下的日子便在治傷、養傷中度過。
在此期間,鄒衍找了個機會,真誠地向大姐懺悔自己的自作主張,不但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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