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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乍,不自在的扭過了頭去。
雲伊已在案几前坐了下來,開口時語氣依然冷淡,“張娘子,此間不比旁處,你想與我說什麼,不必拐彎抹角,直說便是。”
張敏娘垂眸沉默片刻,微笑著抬起了眼睛,“雲娘誤會了,幾年前誠然是我的不是,與你相交時存了些試探之心。時過境遷,我每每念及,都不自在,這才想與你賠個不是。”
她停了停,神色裡多了幾分悽婉,“如今我也不怕你恥笑,其實自打十三歲起,家中長輩便日日都與我說,待我及笄之後,便會去伺候世子,那時我又懂什麼,自然是聽從長輩吩咐的。誰知世子卻並無此心,旁人自然都道是我不好,我也是年少氣盛,心有不忿,難免對世子的事情上心一些,因此才做出了那些事情,你惱我也是應當的。眼下我已嫁做蘇家婦,憶起前事,越發滿心後悔,一直想著要與你說開,卻是今日才有這機緣。雲娘,前事都是阿敏不對,望你以後莫往心裡去。”說著竟是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
雲伊忙跳了起來,讓開這一禮,目光警惕的看了看她,皺眉道,“那些舊事不提也罷,只是你若想讓我去跟玉郎說什麼糧米酒稅,我卻不會去平白討這個沒趣”
張敏娘苦笑起來,“雲娘多慮了,如今我已是蘇氏婦,大約再過幾個月,便會隨拙夫去龜茲,這西州糧米酒稅,世子能高抬貴手,固然讓人感激不盡,若是不肯也是情理之中,我怎會用此事來為難你?”
她抬手指了指那張畫,“我來尋你,一則是為了賠不是,二則也的確是為了此畫。此畫如此惟妙惟肖,自是不能掛在外院讓不相干的人看了去。我也想過要掛在內書房中,只是拙夫卻道,此畫太過逼真,他在這屋裡看書或是處置公文時,總覺得彷彿是我坐在旁邊,讓他心神不定,因此便不讓掛。若是放在外屋裡,似乎更是不像樣,可若掛在內室床頭,莫說拙夫,我自己都有些不大自在,因此竟是尋不出一個地方來放它,這才想到要來問雲娘一聲。原以為雲娘說放在書房,是會掛在書櫥旁邊或是紗簾之後,沒想到竟是掛在這最最顯眼之處。”
這畫麼,麴崇裕也說過,掛在書房裡似乎滿屋都有琵琶聲……雲伊的臉上不由有笑意一閃而過,“姊姊的畫的確是逼真。”
張敏娘嘆道,“難得世子如此寬和,拙夫若是處置公務時,卻是斷然不許我進來的,因此也不讓我掛畫,倒像是怕這畫兒偷瞧了他的那些公文去。”說著抿著嘴便笑了起來,笑到一半,突然覺得身上微寒,她忍不住轉頭看了那兩個婢女一眼,卻見她們依然是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目光中的冷漠之意也與適才一模一樣。她的笑聲頓時統統都被噎回了嗓子中。
雲伊嘴角一彎沒有做聲,麴崇裕的性子歷來有些古怪,在內書房處置公務時斷然不許任何人踏進房門,平日裡除了這兩個啞婢,家中的其他下人也是不得踏足書房一步,而這兩個啞婢性子又最是刻板,便是她進來尋張紙或鏡娘來借本書,也會牢牢的守在一邊,那目光她都不大吃得消,何況旁人張敏娘不是要看麼,那便好好看一次,一次看個夠
張敏娘臉上的笑容果然越發勉強,乾脆扭頭走到畫像前又看了幾眼,才笑道,“平日有人說雲娘和阿嫂情如姊妹,偏偏生得也似親姊妹,我倒不覺得,只覺得你是一刻也靜不下的,阿嫂性子卻不愛動,作起畫來更是一兩個時辰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你們哪裡有半分相似了?如今看著畫兒,倒又覺得這話兒不虛,都是雪做肌膚水為眸的玉人兒,畫上這含笑的模樣,尤其像得很。”
雲伊隨著她的手指看了一眼,不經意的笑了笑,“是麼?我倒是沒看出來。”自己和琉璃姊姊,歷來是有人說生得像,也有人說生得不大像,從這畫上看有幾分像也不稀奇。
張敏娘出神的看著畫,突然幽幽的嘆了口氣,“其實我最羨慕的便是阿嫂,我這二十多年,竟再沒見過比她更聰慧美貌的女子,這畫雖然作得神乎其技,於旁人便是了不得的才華,於她卻也不過是末技。阿敏聽人說過,這紡白疊、印佛經,其實都是阿嫂的主意。雲娘大約還不知曉,原先阿兄與世子很是有些不大和睦的,還是阿嫂教了世子印佛經,又幫世子做起了白疊坊,兩家這才慢慢好了。人人都道阿兄待阿嫂好,卻不知這樣的女子,但凡認識她的,哪裡能不敬她愛她?為她再做些什麼事,都是心甘情願的。”
雲伊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她,笑了起來,“你這話倒是再對不過,阿嫂人又聰明,待人又好,但凡知道她的,自然待她也好。”
張敏娘笑著點頭,看了看畫像,又看了看雲伊,微笑著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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