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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沉默的看著他們,良久之後,才驀然開口,聲音並不高,卻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冷酷,
“你們想來都已知道,咱們的糧車已然丟了,咱們的糧水已然盡了,如今,你們是想餓死渴死,還是被軍法處死?從此處往前五里,便是突厥賊子,殺了他們,咱們便能奪回糧車咱們便能活下去咱們便能建功立業,封妻廕子想活下去的,想立功授勳的,跟著我,殺”
彷彿是壓抑了千年的死寂火山突然迸出了炙熱明亮的岩漿,隨著一聲低吼“殺”黑色的人群中,一種令人戰慄的氣勢瞬間爆發出來。道路兩邊的山林間,無數飛鳥同時被驚起,淒厲的鳴叫著向遠方飛去,隨即便被掩蓋在戰馬奔騰的聲音之中。隆隆的馬蹄聲由慢而快,五百名催馬疾馳的騎兵,就如一支鋒利的黑色箭頭,射向五里外的突厥大軍。
即使是在黎明前最深沉的睡眠裡,這股大地震動的聲音也很快便將天生警醒的突厥人驚醒過來,手忙腳亂的披甲蹬靴,奔出帳篷,翻身上馬,只是還未來得及列隊,朦朧的晨光中,一股銳不可當的黑色洪流已席捲而至,堆放在山道上的拒馬轉眼間便被幾把丈八馬槊挑得高高飛起,下一刻,那些槊尖的寒光已從哨兵們的後背上透了出來。
最為驍勇的突厥騎兵吶喊著催馬提刀迎上,然而面對隊形嚴密的騎兵衝鋒,面對這些已將速度和殺氣都已提升到最高的人形殺器,散亂的個人阻擋幾乎起不了任何作用,那些銳利的馬槊攜著高速衝鋒帶來的巨大沖擊力,將面前阻擋的一切都毫無例外的挑飛了出去。
當數十名提刀迎上的同袍都在數息之間被這支黑色的長箭貫穿,化成馬蹄下的肉泥,而那些寒光閃閃的長槊卻以更可怕的速度迎面刺來時,終於有人發出恐懼的叫喊,撥轉馬頭往後就逃。狹窄的山道上,想應戰的突厥騎兵被逃奔者擠到一邊,還未來得及調整位置,追擊而來的唐軍精騎便已在眼前風捲而過,迎接他們的是幾支橫地裡掃來的馬槊,或是因高速揮起而分外銳利的刀刃。
幾乎在同一時刻,突厥軍營右側的幾處山脊上燃起了數百支火把,並不密集卻令人膽寒的箭雨居高臨下的從山頭射落下來。幾乎每個突厥人都在瞬間明白過來——他們中伏了
“敵軍來襲”“山上有伏兵”隨著嘶啞的狂呼聲響徹夜空,足足有十餘里長的突厥軍營終於徹底陷入混亂,越來越多的奔逃者將恐懼和慌亂像病菌一樣傳播開來,也把更多的人攜裹入了掉頭狂奔的隊伍。潰敗的突厥騎兵,像雪崩一樣淹沒了狹窄的山道。當後方的突厥精兵在將領的呼喝聲中終於列齊隊伍,準備迎戰時,首先迎來的,卻是因為要逃命而對一切擋在眼前的障礙揮刀相向的自己人……
山嶺高處,在枝頭綁上枯木和披風碎布做成幾百支火把,依然在熊熊燃燒,只是三百名西州府兵們早已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呆呆在看著山下。
在依然微弱的晨光中,一場黎明前的突襲,已變成了一面倒的追殺。黑色的洪流以無可阻擋的氣勢驅趕著敗軍向前方的山道席捲而去,而在洪流經過的地方,只剩下橫七豎八的屍體、無聲流淌的鮮血和不時嘶鳴的無主戰馬。那些照夜的火炬早已七零八落的掉到了地上,有時火苗會舔上同樣被掃落在地的旗幟,轟的一聲燃燒起來。
血與火,構成一幅紅豔而淒厲的詭異畫面,讓山崗上的那些勝利者也看得隱隱膽寒。
在黑色洪流的中後位置上,騎著玉獅子的麴崇裕的身上已濺滿了鮮血,騎兵的前鋒衝開道路後,負責收拾所有的漏網之魚正是他所在的後隊,那些被衝散的突厥兵多數已心膽皆喪,只會向山上逃竄,卻也有個別的反而更加悍不畏死。麴崇裕手中的橫刀已收割了好幾條人命,只是最後一次砍上一位突厥人肩頭時,已經卷刃的刀鋒並沒有砍入太深,對方在痛吼中連人帶刀的撲來過來,眼見寒光已在眼前,一支馬槊帶著風聲從他的耳邊呼嘯而過,將那位突厥兵直貫出去,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麴崇裕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鐵盔下是一張沒有什麼表情的陌生面孔,他丟下手裡橫刀,探身從突厥人的屍體上抽出一把彎刀,撥馬跟上隊伍,有意無意綴著他的幾匹戰馬也立刻跟了上去。
隨著大隊人馬往前又衝了數百步,麴崇裕只覺得眼前突然一亮,卻是隊伍已衝出了山道,前面的地勢漸漸開闊,看得見無數突厥人馬正在向各個方向逃奔而去。前軍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麴崇裕也緩緩勒住了戰馬,薄薄的晨霧很快便掩去了突厥人的身影,只留下眼前一片越來越明亮開闊的天地。
這一仗竟然,結束了?看了看身後一片狼藉的山道,又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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