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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真打算讓四妹妹嫁過去?”
李岑哼了一聲道:“怎麼可能退不掉?為著四丫頭,她拼了命也要把這樁親事退了。”又嘆了一口氣,神情頹然道:“這些年,內宅裡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不過不想管罷了。我知道她這些年心裡有積怨,可你們姨娘事事處處都強她幾頭,辦得每件事都比她高明,又極貼心,我怎能不看重你們姨娘呢。這些年錦衣玉食的我也不曾虧待顧氏,只不過想兩相安寧,她安安生生的做孝國府夫人,我也敬著她。沒想到,她壞了心了,竟然在二丫頭和三丫頭的婚事上做文章!”
”
李杉道:“太太想讓四妹妹嫁得好些也是人之常情……”
李岑揮了揮手道:“我自己的兒女我怎麼不清楚?三丫頭是個尖兒,若不是差在出身上,她像你大姐姐嫁到王爺府裡做正房太太都使得。四丫頭這個脾性,只有低嫁到咱們拿得住的人家才不至於委屈了。當初顧氏提起梅家,我原想著梅家雖是名門望族,但人口簡單,又是詩禮傳家,四丫頭嫁過去也是好歸宿,沒想到裡頭竟有這些彎彎繞。”
李杉只是垂手聽著,李岑忽想起自己不該在小輩面前說起這些,便住了口,打發李杉去了,不在話下。
且說梅書達,病倒之後便留在婉玉家中,鎮日裡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梅海泉因進宮面聖述職,事務龐雜一時之間也難分神管他,梅書達便愈發肆情,一時鬧著頭疼,一時鬧著腿痠,做了葷菜嫌膩,做了素菜又嫌沒有葷腥,看什麼都不順眼,在床上打著滾折騰了好幾日,天天叫喚身上不好。
吳夫人擔心不已,催著婉玉再換大夫給梅書達瞧瞧。婉玉道:“都換了三個大夫了,每個都說達哥兒的病早就好了,身上壯實得跟小牛犢子似的,先前染的風寒也不是什麼大症。”
吳夫人道:“胡說,達哥兒的性子我還不知道?一刻都靜不下來,要是他好好的,讓他這樣見天躺在床上,還不如找根小繩子勒死他。”
婉玉扶著吳夫人坐在羅漢床上,向梅書達在的臥房一努嘴道:“他呀,我看不是身上的病,是心病……相思病!”
吳夫人一怔,緊接著便明白過來,唉聲嘆氣道:“你說你們兄弟姊妹,怎麼在婚事上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婉玉忙道:“媽難過什麼,大哥跟大嫂不是好好的,我如今也是好好的。”
吳夫人搖頭道:“你們幾個都有個倔脾氣,認準的事不撞南牆不回頭。當初你大哥為著成親折騰出多少事,達哥兒的脾氣還烈,只怕更不好辦。小時候他認準的事,任憑你爹拿著戒尺滿院子追著打他,他都不改,尺子都不知打折多少根。”
婉玉忍不住笑道:“是了,後來他學聰明瞭,爹爹剛把巴掌舉起來還沒挨他身上,他就嚎得比殺豬還響,咱們就趕緊過去勸。有一回怎麼勸也不行,他索性就不嚎了,強忍著疼,臉上還笑嘻嘻的,讓咱們別勸了,說爹爹鎮日裡案牘勞形,身子骨太弱,如今打一打他也能發一發汗,血氣相通,有強健體魄之功效,算他做兒子的一點孝心。爹爹正火冒三丈呢,但聽了這話也想笑又不能笑,罰他在祠堂裡跪了一個時辰才了結的。”
吳夫人想起舊事也忍不住想笑,但隨即又蹙了眉嘆氣道:“那你說,如今該怎麼辦?那小魔頭不比你大哥,他什麼都做得出,若我們不依了,我真怕他做出什麼心驚肉跳的事情來。”
婉玉道:“爹爹覺得孝國府內宅是非多些,咱們家又是旁人上趕著來攀親的,就不準達哥兒提了,其實那三姑娘倒還不錯。”
吳夫人問:“此話怎講?”
婉玉道:“我頭一次到孝國府去,只覺這三姑娘端得是個好模樣,難怪達哥兒喜歡,又懂得說話又懂得示好,心眼子挺多。四姑娘天真爛漫,一團孩子氣,達哥兒當日在氣頭上,說四姑娘的話有些重,但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樣的姑娘也不好嫁到咱們家來,嫁進來也就是個擺設,達哥兒日後萬一外放,家中要有個會操持的賢惠妻子才好,四姑娘怕是不合適。但我又覺著孝國府太太顧氏是個少涵養的,這樣的母親能調*教出什麼好女兒,所以三姑娘和四姑娘就都沒瞧上,只想著把事情拖一拖,待達哥兒的心思淡了,再尋個模樣好性情好的名門閨秀,這一結也就解開了。”
婉玉說著,親手給吳夫人倒了杯茶,送到跟前道:“後來卻出了個極有意思的事,這三姑娘竟開始給我寫信了,還隨信送來一些個精緻的玩意兒來。信起初寫得極客氣,因我去孝國府時提過一次《四書》,她就立時寫了一篇引經據典的文章,讚的是《四書》先賢,但字裡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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