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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夫君打聽打聽去?”
婉玉原本心中煩悶,但聽了紫萱說的,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道:“哥哥是朝廷命官,每日裡公務還忙不過來呢,哪裡有功夫替你打聽這些三姑六婆的事。再說了,他一個大男人,打聽這個也讓人笑話。”
紫萱哼了一聲道:“你哪裡知道,男人比女人更愛說這些。我有五個哥哥兩個弟弟,弟弟們小倒也罷了,哥哥們湊在一處吃酒,興致來了無非是說些風流韻事,什麼哪家的姑娘美貌,丫鬟裡哪個出挑,誰家又新納了小妾,我趴在窗戶根上偷聽過好幾回了。”
婉玉道:“若是這樣倒也罷了。”嘆了口氣道:“但願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若是妍玉真嫁到楊家,只怕珍哥兒的日子不好過……”
紫萱一愣,道:“我光想著看熱鬧,差點忘了那個小乖乖……唉,若是楊家老大娶個小門小戶的姑娘進門倒還算了,若是他真娶了妍玉,那珍哥兒確實……妍玉哪有容人的性子,珍哥兒還是長子長孫,若是她以後也有了兒子,珍哥兒免不了要受擠兌,況且他還有個糊髒了心眼的爹……”說著又低聲道:“我聽夫君跟我說,原先楊家老大和柯穎思勾搭成奸,害死了他妹妹!可知楊昊之不是什麼好東西,珍哥兒在咱們家這麼多天了,他這個當爹的不聞不問,即便是沒臉上門,也該派個丫鬟婆子來送點子東西,或者捎信問候體貼兩句,如今看來一概全無,珍哥兒是楊家老太太派人求著接走的,可見他也未將這孩子放在心上。”
婉玉冷笑道:“呸!他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只怕是這會子跟妍玉打得火熱,心裡頭正惦念著新歡,哪裡想得到自己的骨肉!”
紫萱見婉玉氣得咬牙,心中不由疑惑,但轉念想到珍哥兒和婉玉情同母子,也釋然了幾分,點頭道:“是這麼個理兒。原先他勾搭柯家的小姐,這回勾搭了妍玉也不足為奇,倒還真有幾分手段。”
婉玉道:“不過是有個好皮相,又會說哄人歡喜的話兒。”
紫萱道:“會哄人歡喜那也叫本事,你哥哥就嘴笨,鎮日裡不過是問你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想玩什麼,旁的好聽的話一句都講不出。”
婉玉道:“哥哥的話雖不是抹了蜜的,但卻是真心實意,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說完想到自己原先被楊昊之虛情假意矇騙,心中再後悔一番,又擔憂珍哥兒,不免又添幾樁煩惱。
紫萱從床頭貯物的木格子裡取出一個青花瓷的小罐,開啟蓋子,只見裡頭放的均是玫瑰花瓣蜜醃的梅子、杏乾等吃食。紫萱讓與婉玉,婉玉搖頭,她自己便竟自取了吃,一邊吃一邊道:“眼下柳家是亂了,連過年的心思都沒有,聽說前些日子柳淑妃和姝玉還從宮裡賜了過年的東西出來,淑妃娘娘自然不必說了,金銀首飾和各色的針線、綢緞頗為豐富;姝玉只拿了幾樣東西,雖人人都有,但不過是書本、針線,只有長輩才得了點子金銀的東西,怕是在宮裡過得不好。”
婉玉心不在焉道:“她只不過是個才人,比宮女稍稍高一些,剛剛進宮,哪裡能拿出體面的東西?只怕是這幾樣也讓她掏光了家底了。”
紫萱道:“是了,而且宮裡都是美人,她容貌品格不算頂頂拔尖的,進去了也難爭出個頭。”
兩人又敘敘說了一陣,一時間到了婉玉下午理事的時候,怡人過來請,婉玉便告辭,去了平日理事的小院。丫鬟婆子和管事的媳婦早已在房外間等著,婉玉將賬目和物什一一核對,發放了對牌和銀子。一切事畢,待人都散了,婉玉方才從小院裡出來,聽得仍有隱隱約約的絲竹聲,知道戲還沒散,但此時也沒有看戲的心思,命怡人到吳夫人跟前回一聲,自己低了頭慢慢往自己住的綺英閣走。
進了屋子只見幾個小丫頭子在廂房裡投骰子做耍取樂,婉玉知自己進去必然掃了大家的興,便退出來入了正房,只見銀鎖一人坐在外間裡羅漢床上坐著,捧了一本書看。銀鎖聽見門響,抬頭見是婉玉來了,忙站起來迎上前道:“姑娘回來了。”說著幫婉玉除下斗篷,又取來手爐遞了過去。
婉玉抱著手爐在羅漢床上坐下,見銀鎖看的書攤在身邊,拿起來一翻,見是自己平日裡教珍哥兒的《三字經》,不由詫異,抬頭道:“你看這書做什麼?”
銀鎖奉上茶來,笑道:“我看怡人姐姐和採纖都是認識幾個字的,會看賬簿,還會給姑娘謄寫經文,我羨慕得緊,就想跟著學學,這會子屋裡沒人,我又得閒,拿出來翻翻,讓姑娘笑話了。”
婉玉笑道:“認字是個極好的事,我笑話你做什麼?不過是有些男人恐女子讀了書、明瞭智,強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