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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壽峰起初臉上淡淡的,但聽到最後不由微微動容,道:“這頓打沒白捱,卻是進益了,知道孝道。先前的事你可知錯了?”
婉玉忙道:“是婉兒做了辱沒家門的事,不該忘了爹爹平日裡的教導。”
柳壽峰緩緩點頭,見小女兒認錯,不悅之情淡淡消散,又見她臉上帶傷,眼睛紅腫,脖子上也有一道紅印子,知自己昨日下手重了,心中也有些後悔。看她憔悴模樣透著幾分可憐,便道:“別跪著,起來吧。昨日打你,今天一早就知道過來認錯,又明白父母用心,可見你還不是朽木。”說完略一沉吟,道:“你再歇一天,明日便跟你兩個姐姐和你萱姐兒一同上學去,也多懂些道理。”
這一句正中婉玉的下懷,她站起來剛要開口,卻聽背後有人道:“婉姐兒先前病那一場還沒好,如今身上又帶了傷了,身子單薄,怎禁得起勞頓?要我說再多養兩天才是。況且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只需將女紅做好,念那麼多書倒學一肚子酸氣。”婉玉扭頭,卻見是孫夫人滿面含笑的走了進來,將婉玉親親熱熱的摟在懷中摸了摸頭。柳壽峰見妻子待婉玉和藹,心中寬慰,暗道:“孫氏素來賢惠,旁人挑不出個錯處,昨日若不是她攔著,我恐怕早將婉兒打個半死了。”心裡不由對孫夫人多一層敬重親厚。
妍玉見到孫夫人眼色,順著道:“娘說的是,還是讓妹妹再多歇上兩天吧。況且妹妹往日裡一念書就頭疼。”
婉玉見柳壽峰神情動搖,腦中一轉,趕忙道:“爹爹,婉兒的身子已經調養好了,明日願同姐姐們去上學,好讓姐姐們教我道理,免得日後讓爹爹和孃親操心。”
柳壽峰道:“那就這麼定了。”婉玉趁機又索了筆墨紙硯等物,柳壽峰便隨手將自己慣用的一套送了婉玉。婉玉自是欣喜,乖覺道:“爹爹是本朝的進士,大大的才子,用過的東西必沾著才氣,我用了,保不齊也成了才女。”
柳壽峰聽到此話自是受用,不由笑了起來。孫夫人母女各懷心思,但見柳壽峰笑了,連忙跟著陪笑,妍玉忍著氣,臉上卻一派爛漫道:“那趕明兒個爹爹也送我支毛筆,我也跟著沾沾光,咱們家裡也多出幾個女狀元。”柳壽峰平素最疼愛妍玉,見她神態嬌憨,便賞了她一枚小金錁子。
妍玉自覺扳回一城,滿面帶笑,用眼角去掃婉玉,卻見她只垂著頭恭敬站著,心裡不由有幾分失望。誰知柳壽峰忽然想起自己這二年竟沒有賞過小女兒什麼東西,看了婉玉一眼。他知道自己這小女兒不知眉眼高低,也不會討好乖順,今日忽然跟換了個人一般,話裡話外的討人喜愛,頗有亡故愛妾的品格了,心中不由欣慰,將自己夏日不離手的一把摺扇遞給婉玉道:“這扇子跟了我好幾年,今日便送你了,這上頭有四個大字,你回去問清楚是哪四個字,平日裡多思考思考,改改你那浮躁的性子,想好了再回來答覆。”
婉玉立刻雙手接過,口中喊著:“多謝爹爹。”立刻便要磕頭,柳壽峰一把拽住,低聲嘆道:“你若真改好了,我也算對得起你親孃了”
妍玉臉上的笑容登時一僵,孫夫人忙扯了她退了出去。待出了書房,孫夫人母女雙雙進了正房偏廳,妍玉立刻撲進孫夫人懷中,跺著腳道:“娘,這可怎麼好?爹爹把用了七八年的扇子都給了那小貨,我聽說那扇子還是前朝的,值錢不說,關鍵是這口氣!這幾個姑娘裡除了大姐,誰長過這個臉?”
孫夫人心中直冒酸水,但拍著妍玉的後背安慰道:“不過是把扇子,老爺是因為打了她所以心裡頭愧疚。那小貨在咱們手裡,還怕她翻了天不成?”
妍玉氣得嬌俏的臉兒通紅,扭著孫夫人的胳膊道:“要是爹爹真寵她,遂了她的心意,把她嫁給瑞哥哥可怎麼辦?那可是娘給我挑好的親事。”
孫夫人笑道:“就算你爹有這個心,但她頂著母夜叉的名號,還是個庶出的,母親又卑賤,人家柯府還不願意要呢。”說完拍拍妍玉的頭道:“你放心,凡事自有娘給你做主張。”略一沉吟,一計早已生成。
再說婉玉回了浣芳齋,將那扇子開啟一看,只見扇面上寫了四個大字“澹泊致遠”,筆力遒勁,龍飛鳳舞,頗有氣勢。婉玉暗道:“這四個字大約是出自諸葛孔明的《誡子書》‘是故非澹漠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意境是極好的,字也灑脫,只是提這幾個字的人沒什麼名氣。”她拿在手中把玩,愛不釋手,又看了眼落款的日子,知道這扇子是前朝的東西,便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
到了中午,正房那邊又特意命丫鬟送來四樣小菜來,說是老爺特地吩咐的。紅芍和夏婆子頓覺揚眉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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