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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貪公中的銀子!是那陳三德,定是他將錢銀捲包會逃了,他才是吃裡爬外的卑鄙小人!”
楊崢踢了楊昊之一腳道:“沒出息的孽障!”說完高喝道:“搭春凳,請鞭子來!”
管事們勸道:“老爺,前些時日大爺死了媳婦兒,公事上未免不能進全心,你消消氣,網開一面罷。”
楊崢冷笑一聲,暗道媳婦兒死了,這畜生高興還來不及,怎可能心酸神傷。口中道:“今日誰都甭想攔著!再多說一句就叉出去罷!”
管事們自是知道楊崢脾性,你瞧我我瞧你,均不敢開口了。此時外頭的小廝已將春凳搭了進來,又有個年輕力壯的長隨進屋,手裡捧著鞭子。楊崢緩了口氣,指著楊昊之道:“把這個孽子給我按在凳上,狠狠的打!”
五六個小廝上前將楊昊之壓在凳上,那長隨將鞭子掄起來“啪”一聲便抽在楊昊之臀部。這抽鞭子是極有學問的,若有心治人,抽兩三下便能傷筋動骨;若只是做樣子,抽在身上雖啪啪直響,但所受痛楚極小。那長隨怎敢打傷楊家的大爺,只將鞭子揮得虎虎生風,但落在楊昊之身上卻無什麼力道。饒是如此,楊昊之仍“哎喲”一聲大叫,渾身不住扭動,疼得俊臉泛白。
正此時,只聽有人在門口道:“住手,莫要再打他了!”說著柳夫人已衝進來,直撲到楊昊之跟前,楊昊之一見,不由淚如雨下,道:“娘”再說不出話。
柳夫人心中大慟,流著淚對楊崢道:“老爺,您莫要氣壞了自己。昊兒犯了天大的錯,您也不能賠上自己的身子。”說著暗地裡擰了擰楊昊之的胳膊。
楊昊之嗚咽道:“父親,您打我罷……是兒子錯了,是兒子對不起爹爹,對不起列祖列宗……”說著不由嚎啕大哭。
楊崢見楊昊之有悔過之意,怒氣也歇了兩分,但面上冷笑道:“給我狠狠打,打了這孽子方能出我心頭惡氣,若不打他,反倒讓我憋悶!”
此時管事中有一叫劉坤的,湊上前道:“老爺,這般一鬧,驚動了老太太便不好了。我看不如這樣,就叫大爺立功贖罪,親自辦事,將那陳三德抓回來。即便抓不回來,也讓大爺這些時日出去多歷練,將虧了的銀子盡力賺回來便是。”
柳夫人忙道:“正是這個理兒。老爺,如今昊哥兒已知道錯了,你打壞了他可怎麼好,不若你讓他出去辦差,將功贖罪。”
眾人紛紛勸說,楊崢斜眼一瞧楊昊之,看他臉色蠟黃,唇色發白,心裡頭暗歎一聲:“若是這不長進的東西真知道了教訓便好了。”想到自己的三個兒子裡,唯有這老大還是有幾分聰慧可以造就的,心裡軟了幾分,揮手道:“罷了,沒打的鞭子便暫時寄存在這兒,讓他將功贖罪,或將陳三德抓回來,或在三個月內將虧了的銀子賺回,否則家法照舊!”
楊昊之一聽此話臉上又是一白,但不敢辯解,任人搭著出了書房。
正文 第十章【上】
鄭姨娘存心爭臉面柳小姐設計阻情思
楊晟之從柳夫人處請安出來剛走了幾步便瞧見姝玉和一個丫鬟站在柳蔭底下說話。姝玉目光與他一撞,面上立時帶了幾分賭氣之色,更將身子一扭,眼睛不去瞧他。楊晟之面色無波,腳步頓了頓,轉身便進了自己生母鄭姨娘住的西跨院。
院中靜悄悄的,有個喚作桂圓的小丫頭蹲在房簷底下拿著扇子煎藥,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瞧,忙站起身道:“三爺來了。”楊晟之道:“姨娘的病好些沒有?”桂圓道:“吃了藥好多了,今兒個早晨還多吃了一碗粥。”說著打起門簾,楊晟之略一點頭便進了屋。
鄭姨娘正盤腿坐在床頭繡花,她今年不過三十五六歲年紀,生得濃眉杏目,身量高挑,穿著米色繡金鑲菊紋緞面圓領對襟褂子,頭上只綰一個髮髻,插一支赤金梅花簪子。她見楊晟之來了忙起身迎上前笑道:“不是說今兒個太太回家就不來看我了麼?”
楊晟之道:“昨晚聽說姨娘病了,實在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如今身子可好些了?府裡頭伺候的人也難免有不精心的地方,姨娘想吃什麼用什麼便跟我說罷。”
說話間桂圓將湯藥端了進來,鄭姨娘將桂圓揮退了,方哼一聲道:“我哪裡是生什麼病,橫豎不愛看那個老虔婆罷了!好不容易過兩天清淨日子,她怎的這麼快又回來了?我要不裝病這會子還在她跟前聽教訓呢。”
楊晟之在床邊的繡墩子上坐下來道:“姨娘是個剔透人兒,早就應該想通了才是。身份擺在那裡,再爭那份閒氣也沒用,還不如就隨它去。你只管把身子調養好了,以後的日子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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