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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昊之也止不住抽泣。
楊崢聽了心中愈發煩悶,一拍桌子道:“夠了!都說是慈母多敗兒,昊兒就是你寵的,整日裡遊手好閒,哪裡像是個能振興家業的!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這個皮相,靠它找了一房賢惠的媳婦,偏偏他還沒福消受!”
柳夫人一聽此話便不願意了,道:“老爺,當初這門親我就不同意。是你硬逼著昊哥兒娶了個瘸子的,難道還是昊兒撿了大便宜?那梅氏除卻孃家背景,哪一點配得上咱們的孩兒?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憑昊哥兒的品貌,什麼樣的姑娘找不到?”楊昊之心中深以為然,但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楊景之、楊蕙菊鼻觀口,口觀心,端坐無言。楊晟之垂著頭微勾了勾嘴角,臉上仍是一副呆呆的模樣。
楊崢怒道:“閉嘴!婦人之見!若不是與梅家結親,咱們這幾年的生意怎能做得這般順風順水?你以為我憑什麼還能在戶部頂個虛職?楊家這幾年又怎麼延續風光富貴!”
柳夫人見楊崢動了怒,氣勢自然弱了些許,但口中犟道:“那為了楊家前程也不能就這般虧待昊哥兒,若是當初不答應,昊哥兒就不會娶個瘸子,也不會這麼年輕就成了鰥夫。”
楊崢不怒反笑,指著楊昊之道:“你這大兒子除了這幅皮囊還有什麼拿得出手?但凡他有本事打理家業,我又何必讓他娶個殘妻!”說完喘了幾口氣,喝了一大口茶,伸左手去碾壓太陽穴。楊蕙菊見狀忙向柳夫人使了個眼色,柳夫人便不再多言了,心中卻道:“我那昊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金陵城裡都算有名號的才子,怎就拿不出手了?”
楊崢穩了穩心神,看向楊景之道:“老二,最近這兩三樁差事辦得也算中規中矩。不過發去京城的貨裡怎又入了柯家的股?且這一入就佔了三成,硬生生吞了咱們兩成的利潤。你自己萬不敢做這個主的,你說,是不是你媳婦兒的主意?”
楊景之站起身動了動嘴沒出聲,柳夫人想起柯穎鸞不自覺哼了一聲,她素不喜這二兒媳,事事處處的賣弄才幹,在老太太面前爭寵,看架勢都想蓋過自己一頭去。她憐惜自己二兒子成親幾年還沒生養一兒半女,還將自己身邊最得意一個大丫鬟賞過去做姨娘,連老大都沒沾這個光呢。誰想那丫鬟沒過多久就不明不白死了,這其中的伎倆又怎逃得過她的法眼?她賞過去的人都敢使手段,那柯穎鸞哪裡還將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了?現如今又開始插手楊家的生意經濟,迫不及待給自己孃家撈好處,這樣下去還不將楊家搬空了?
柳夫人剛欲開口,便見楊崢上前“啪”一聲給了楊景之狠狠一記嘴巴,罵道:“沒出息的種子!怕老婆到如此田地,竟連自己的家業也不知維護了!回去好好振你的夫綱,隨便尋個由頭抽你媳婦幾個大耳刮子把她趕回孃家住幾天去,出了事有為父頂著!”
楊景之聽完登時就呆了,結結巴巴道:“這……爹……這個……”眼睛不由自主朝柳夫人望去,隱帶乞求之色。
柳夫人雖不太疼寵楊景之,但也不忍親生兒子受此責難,開口道:“老爺息怒,頭疼症復發可就不好了。眼下過不了一個月便是老太太生日了,裡裡外外都是事兒,還暫時離不開二兒媳。今日之事既已如此,再追究也傷了跟柯家的和氣,不若我去敲打敲打二兒媳,這回作罷,下不為例。”說完看了楊景之一眼。
楊景之忙點頭道:“兒子記住父親教誨,再不敢犯了!”
楊崢長嘆一聲,又覺頭疼,重重坐了下來。楊蕙菊上前給他按壓頭上穴位,楊崢閉目坐了一會兒,對楊蕙菊道:“你沒事的時候勤打發人去梅家夫人送點精巧的物件,再附信說點子貼心梯己的話兒。你素是個伶俐的,爹爹的意思你應是明白的。”
楊蕙菊想起自己和梅家的親事,面上紅了一紅,道:“明白。”
楊崢睜開眼一揮手道:“好了,都散了吧!”又道:“昊兒別走,去我書房等著!”見楊晟之低著頭默默往外走,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子,便上前兩步問道:“秋闈有些時日就要到了,這次可有把握?”
楊晟之垂著頭恭恭敬敬道:“日日夜夜做文章,不敢怠慢。”
楊崢想勉力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這幾個孩兒裡,唯有楊晟之與他長得最像,且有個穩重的性子,小時候頗聰慧喜人的,但越長大反而越痴呆,聰明靈氣全不見了,連秀才也是考了兩次才中。楊崢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你去吧,我讓賬房給你支五十兩銀子做考試的資費。你大哥不喜科舉,說那是沽名釣譽的行當,你二哥天資駑鈍些,這代楊家是否能重入官場,便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