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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媽媽神色微凜。
那應大既能幫常寧公主府跑腿,應該也見過些世面。打狗還要看主人。他這樣空手套白狼捲了這樣一
大筆錢,就不怕他們破罐子破摔,索性到官府報官,讓他惹上是非官司麻煩不成?
她有些不死心地問:“你見到應大了沒有?”
“沒有。”陶成扶著陶媽媽在桌前的繡墩上坐下,倒了杯茶給陶媽媽,“他婆娘說,他已經有七、八
天沒歸家了。”又道,“娘,事後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陶成見了低聲道, “所以才急著來找您。會不
會是我們得罪了什麼人而不知道?或者……”說到這裡,他語氣一頓,若有所指地道,“會不會是有人想給
我們穿小鞋啊?”
“這還用問!”陶媽媽沒有理會兒子的殷勤,沉吟道,“兩千兩銀子,普通人可沒有這樣的手筆。”
說著,她吩咐兒子:“你去看看盧永貴可在家?他交遊廣,又點子多,說不定能打探出什麼訊息來。”
如果不是外面的人,那就肯定是裡面的人了。
想到這裡,她牙齒咬得咯吱咯吱地響。
陶成卻有些猶豫:“盧永貴這個人,不太好說話……”
“你一個田莊的管事,竟然有人費盡心思請了應大出面誆你,說不定是衝著世子爺來的。”陶媽媽冷
笑,“這可不是我們一家之事。由不得他推諉。”
陶成點頭,去了盧永貴住的西群房。
幾個婦人正站在院子裡磕著瓜子說著閒話。其中一個戴了對金燦燦的赤金柳葉耳墜,看見陶成,笑著
迎了上去:“這不是陶家伯伯嗎?今天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陶成定睛一看,是楊輝祖的婆娘。
他笑道:“我來找盧管事。輝祖兄弟在家嗎?”
“在,在,在。”楊輝祖家的忙應道, “剛從庫房裡回來,正好在家。”又道,“你來得不巧,盧家
叔叔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要不,您到我們屋裡坐坐?”說著,一面朝自家廂房走去,一面高聲道:“當家
的,田莊上的陶家伯伯來了!”
楊輝祖趿著鞋跑了出來:“這可真是稀客!”拉了他到屋裡坐,“進來喝杯茶。”
陶成想打聽打聽盧永貴的去向,笑著進了屋。
楊輝祖家的端了茶上來。
綠汪汪的茶水,茶籲舒展,茶香四溢,竟然是上好的碧螺春。陶成不由笑道:“你這小子,混得不錯
啊!”
楊輝祖家的聽著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帶著幾份得色地道:“哪有陶家伯伯實惠……”
楊輝祖知道自家婆娘是個上不了檯面的,鎖著眉頭趕她:“……還不去炒幾個下酒菜,我和陶大哥喝
兩盅。”
楊輝祖家的笑嘻嘻地去了灶堂。
陶成就說了來意:“……知道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倒沒有注意。”揚輝祖笑道, “四夫人好像交了他什麼差事,他每天早出晚歸的。”說到這
裡,他“噫”一聲,“前些日子還去了大興,怎麼,沒到陶大哥那裡落腳?”
陶成聽著心裡砰砰亂跳起來。他想到自己去找應大時,應大家那口子說的話:“陶大爺,您和我們家
那口子原是相熟,我們家那口是個什麼樣的人,您最清楚不過。他如今得了這一大筆錢,早不知道去哪風流
快活了。就是把人找到,錢只怕也回不來了。我看,您還不如到城裡去想想辦法。不管怎麼說,您總是世子
爺的管事。您們家老太太又是世子爺生母的乳媽媽。總比這樣沒頭沒腦的尋人要強。”
他當時還以為應大渾家是讓他去找靠山,現在看來,也許是他會意錯了。
陶成哪裡還坐得下去,胡亂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了。
楊輝祖去敲了盧永貴的門。
來應門的正是盧永貴本人。
“照你的意思說了。”兩人進了屋,楊輝祖道,“要是陶成鬧起來了怎麼辦?”頗有些擔心,“他可
不是個能忍的。”
“放心!”盧永貴的神色有些木然,“陶媽媽是個精明的。不會讓他鬧起來的。別說現在這事沒憑沒
證的,就算是有憑證,侯爺為了夫人體面,也不會讓陶媽媽鬧起來。這種事,陶媽媽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