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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裡出來去了夫人那裡。” 說完,目光中隱含焦慮地朝楊氏使了個眼色。
楊氏聞言頭也沒抬一下:“是嗎!”聲音很隨意,納鞋底的動作卻比剛才要快了些。
楊媽媽拾頭看見牆角立著的小丫鬟,立刻恍然,她先親自去給楊氏斟了杯茶,然後才吩咐那小丫鬟:“
你去看看廚房的飯做好了沒有!”
小丫鬟應聲而去,楊氏這才抬頭,臉上已露出幾分急切:“媽媽萬萬不可去見濟寧師傅!”她說著,聲
音已低如蚊納,“如果伯父有事,自然會想辦法來告訴我,我們卻萬萬不可自作主張與人接觸,或是帶信回
楊家。要知道,這周圍可都是徐家的人。我們可不能讓別人抓到什麼把柄。”
楊媽媽聽著猶豫:“可侯爺……”
“侯 爺不到我這裡來,難道我還能到伯父面前告狀不成呢?只怕別人聽了還會笑我沒手段。而且就算侯
爺看在伯父的面子上勉強來了,難道我就能生下兒子不成?就算饒幸生下了兒子,難道就能保證他順利地長
大不成?既然一時的寵愛不能保證一輩子,來了又有何用?”
“可府裡的人……”
“她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楊氏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眼底卻有寒光轉瞬即逝,“成王敗寇。有
資格生氣惱怒之人,從來都是勝利者。”
楊媽媽默然。
楊氏就側身從一旁的藤筐裡攣出一條尺長繕了蝴蝶桃李的讕邊來:“媽媽幫我滾個邊吧!”
楊媽媽應聲接過,坐在了炕邊的小杌子上,做了幾針,低聲道:“姨娘,你有幫文姨娘做讕邊綜裙的時
間,還不如多到夫人身邊走動走動或是幫著夫人做條綜裙,總好過在一個失了寵的姨娘身上下功夫。”她說
著,停下手中的針線望著楊氏,“四月二十四日就是太夫人的生辰,聽說住年夫人都要親手為太夫人做鞋襪
、衣裳。姨娘在夫人面前小意殷勤些,說不定夫人會把這針線交給姨娘做呢!”
“媽媽 這話說的可沒道理。”楊氏盯著手時的針線,輕聲地道,“夫人既然把我交給了文姨娘,我就應
該把文姨娘當夫人似的敬起來,做鞋做襪,端茶遞水,這才是本份。怎麼能越過文姨娘去孝敬夫人?不僅會
讓文姨娘心生不快,夫人也會覺得我太過急切。至於為太夫人做針線的事,府裡針線上這麼多人,燕京大大
小小的繡坊,宮裡針線局裡從大江南北選來的繡娘,難道就沒有一個比得上夫人不成?說到底,不過是夫人
要孝敬太夫人的一片心,她就是繡片葉子,也比我繡一朵花來得珍貴。這些沒有尊卑的話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又吩咐楊媽媽,“快把這條裙子做好,文姨娘能穿著去給夫人請安,這才是我的體面。”楊媽媽在心裡
輕輕嘆了口氣,低下頭去為讕連滾邊。
文姨娘笑盈盈地望著手拿徐令宜賞的桃花粉彩提樑茶壺嘖嘖稱讚的喬蓮房:“妹妹坐下來喝杯茶吧?”
喬蓮房笑著應喏,和文姨娘一左一舌地坐在了臨窗的大炕上。秋紅親自上了茶和點心。
兩人絮了幾句閒話,文姨娘笑道:“今天喬妹妹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坐坐?”
喬蓮房笑道:“之前只知道在粉院子,卻沒有想到是文姐姐搬到二少爺的舊居來往。所以今天特意來看
看。”說著,讓繡椽送上自己畫的一副水墨畫做賀禮,又打量文姨娘的屋子,“這麼一修繕,可比姐姐原來
往的院子還要強了。”
文姨娘讓秋紅收了畫,笑道:“這也全是夫人的意思。照我的脾氣,住哪裡都是一樣的。”
“所以大家都說姐姐是個豁達之人。”喬蓮房聽了笑著點頭,“夫人因此才把楊姨娘交給姐姐調教的。
”
“妹妹過獎了。”文姨娘並不和喬蓮房深談,指了碟子裡的點心熱烈地招待她多吃一些,“這是菊花酥
,這是桂花糕……”向她介紹著各種點心,連家長裡短的話也不說一句。
喬蓮房應付了幾句,問起楊姨娘:“……聽說每天早、晚都來邀姐姐一起給夫人晨昏定省?”
文姨娘很坦然地道:“夫人既然把她交給了我,有些規矩我也要告訴她才是。要不然,她失了禮,我在
夫人面前也沒有臉面。”喬蓮房聽了掩著嘴笑:“她失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