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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信輕輕蹙起眉心,“為什麼現在?”
“因為我現在有空。”
南宮信眉心蹙得更緊了些,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等會兒,”彥卿顯然沒抓到北堂墨這話裡的音,“你不是說得把他養胖點兒再說嗎?”
北堂墨瞅了眼不過幾天工夫好像又瘦了一圈的南宮信,“你能當我沒說嗎?”
“……”
她相信北堂墨在行醫方面是比較靠譜的,尤其當病人是南宮信的時候。但相信歸相信,擔心歸擔心,彥卿在離開這即將成為手術室的屋子前給了南宮信一個深深的吻。
南宮信接受得很坦然,回應得很自然,北堂墨被晾到一邊兒默默看著這倆人完全當自己不存在一樣吻了足有一分鐘才分開。
分開了還不算完。
彥卿輕撫著他的臉,“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南宮信輕笑,搖頭,“哪兒也別去,就在外面等我。”
作為終日混跡在女人堆裡的情場殺手,北堂墨愣是被這倆菜鳥酸出一身雞皮疙瘩,為了保證一會兒還能把精力全集中在亂七八糟的經脈穴位上,北堂墨不得不幹咳了兩聲,對彥卿道,“你在外間等著就行,沒準兒一會兒用得著你。”
彥卿應了一聲,又給南宮信留了個輕輕的吻才出門去。
北堂墨哭笑不得,“你女人還是不相信我啊?”
南宮信一時沒找著重點,“為什麼這麼說?”
“她剛才不是在跟你吻別嗎?”
北堂墨並沒可以壓著聲音,這話在外間裡聽得很清楚,彥卿差點兒要衝回去把剛才沒罵完的話掏出來重新再罵他一回,但緊接著就傳來南宮信的回答。
“她有必要每天跟我吻別好幾回嗎?”
“……”
綺兒站在她旁邊還沒偷笑夠,她也還沒把這句話的後續反應消化掉,就聽到北堂墨淡淡然說出句讓她徹底消化不良的話。
“你們倆這兩個月還是收斂點兒的好,否則動了胎氣後悔都來不及。”
胎氣?!
她以為是自己聽岔了想多了,轉頭看綺兒,綺兒也是一副就差把眼珠子瞪出來的表情。
顯然南宮信也覺得自己聽岔了,“你說什麼?”
北堂墨又把剛才那句話清清楚楚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嘆氣道,“我就知道……你自己的女人倆月癸水不至你都不知道問一句嗎?”
倆月癸水不至?
她確實是兩個月沒來例假,但這在她原來那個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的身體裡是很正常的事兒,她自然而然就只當是心理壓力大作息不規律的正常反應了,誰沒事兒動不動就往懷孕上想啊!
北堂墨提高了聲音,像是故意一併說給彥卿聽的,“你倆一個有知識沒常識,一個有常識沒腦子,指望著你倆發現那孩子都生出來了!”
彥卿正傻愣著,突然聽到南宮信錯愕中還帶著靜定的聲音,“你給她診過脈?”
對啊,北堂墨從來沒給她號過脈,懷孕這種事兒總不能相面就能相出來吧!
“我沒有,是如沐無意中摸出來的。”
如沐?!
那晚和如沐東拉西扯的時候倆人好像是交流過作為廚娘如何保護手部面板的問題,那會兒如沐似乎還真是抓過自己的手腕兒。
“我本來還以為是你倆故意瞞著,昨兒越看越不像,就知道是這倒黴孩子落給你們這對兒糊塗爹孃了。”
綺兒比彥卿先回過神來,激動地挽著彥卿的手臂,“恭喜姐姐!”
彥卿還沒來得及決定要不要這麼快就把驚轉為喜,就聽到南宮信沉靜的聲音傳來。
“你會打胎吧?”
這比突然聽到自己懷孕還要驚愕百倍。
她也曾想象過他聽到她懷孕訊息的反應,但腦補的所有反應裡都沒有打胎這一項。
她想過也許他童年的經歷會讓他不那麼喜歡孩子,但從沒想過他為自己孩子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要殺了他。
趕在北堂墨回答他之前,彥卿掙開綺兒衝回了屋裡。
她以為北堂墨會跟她有一樣錯愕的神情,但這人的臉上居然分明全是理解,彥卿不由得心裡一寒。
如果北堂墨決意站在南宮信那邊,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保得下來這個孩子。
所以她在北堂墨表態之前先堅決地表了自己的態,“想打胎是吧,我教你,拿把刀砍了我,你以後都不用再操心打胎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