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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看在兩人還在合夥做著生意的份上,喬氏看見添香還客套了幾句,添香無心應酬,直接伸出手來讓郎中號脈。
郎中稍愣,喬氏的臉則露出一絲尷尬。
郎中很認真的號了左手,號右手,然後又狀似謹慎的又重複的搭脈,眯著眼睛細診,好一會兒才收了診袋。
添香見喬氏要帶郎中走,淡淡的問,“沒有什麼說的嗎?”
喬氏回頭,顯出為難來,踟躇糾結了片刻,一擺手讓郎中退下,自己則緩慢的坐回椅子上,對面是消瘦的可憐的添香,一時間她竟唏噓起來。
“說吧。”添香不願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耗費精神,淡漠中顯出不耐來。
喬氏可不是好相與的,一看她這樣,頓時眼一立,語氣也就沒那麼多感慨和唏噓了,露出往日的刻薄,道:“你這身子也病了這麼久了,光郎中就成撥成撥的換了不知多少個,剛才給你號脈的是有名的千金名手,人家說了,你這次生產損傷了根蒂,以後恐怕再難懷上,你也是知道的,陸家四兄弟雖都是顯貴之人,卻也遵從了祖制只娶一房妻子,為的是家業興和,可這家業興和也得有子嗣繼承不是?你……你這身子,以後能不能再懷上還不一定,府上幾位夫人的意思是,再娶一房平妻,你也別覺得委屈,這在我們熹顏國不是頭一份,早年間就有,等後進門的媳婦多生幾個,孩子們還是一樣孝順你的。”
喬氏一口氣說完,見添香臉上沒有一絲波動,這不禁讓她有些沮喪,這女人聽到這樣的事總應該大吵大鬧一番才是,帛添香這是怎麼了?
“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喬氏帶著費勁問。
添香面無表情不代表她內心也能平靜的什麼都沒有,可她更多的是滿滿的失望,不單單是對自己曾付出一片真情的男人失望,也是對自己,人有雙目,怎麼自己沒早早看清如此汙穢的人心?不就是想休棄嗎?冠冕堂皇的找這麼多理由,她真的很迷惑,一個人到底為什麼活著?虛名?榮華?還是依存自己的心?
今日她才真的體會到,什麼叫悔不當初,什麼叫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不同意。”添香深吸一口氣,冷冷的回絕。
喬氏被噎的幹眨巴眼睛,好一會兒才道:“什麼意思?”
“讓他寫休書吧,七出中的善嫉、無出、不孝都可以,休了我再娶妻,何必讓新人進門就尷尬,又何必讓我這舊人傷心?”添香微微嘆息,語氣變的誠摯起來,“三夫人,你與他說,看在我曾生下一個孩子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吧。”
喬氏終究也是女人,心頓時軟了,這會兒對陸禮交給她的事也起了抱怨,匆匆起身離去,直接把這話去回覆給陸禮。
書房裡,陸禮聽了這話,久久沒能做聲,使得曬在一旁的喬氏坐立不寧,後來她聽說,陸禮的書房連續幾日燈火不滅,收拾房間的侍從說,一地的紙團都只寫了兩個字,‘休想’!
喬氏琢磨著這兩個字,覺著應該與帛添香有關係,可到底是休還是不休?又兩日,結果終於滌盪了整個陸府,‘帛氏添香犯七出之不孝、無子、善嫉,懷而不保視為失德,借內務之名行於倌樓視為失貞,不配為人妻,今日休之,以後雙方嫁娶,各不相干。’
喬氏震驚,她並非震驚於這份休書,而是休書的內容,這樣的休書任哪個女子得了這輩子都休想再嫁了,一想到陸禮的絕情,她已經後悔答應將自己外甥女柳依芷嫁進來。
與喬氏的震驚相比,添香的神情就太過於平靜,她一字一字的唸完,嘴角拂過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素白的手認認真真、工工整整的將休書疊好,然後揣進衣懷裡。
薄薄的一層紙貼靠在她的胸口,隨著跳動的心,有股冰冷像蛇一樣裹住整個身體,連同血液也都涼透。
她隻身而來,甚至連個包袱都沒有,現在要走了,自然什麼也不用帶,只瑾瀧、玉順侍從她一場,她怕他們以後沒有正經主子跟著會受欺負,特意寫了紙箋給陸白,讓陸白安排他們倆,同時她也寫了信給陸昭,只是始終遲疑著不知道交給誰代轉。
想來想去,她把信給了瑾瀧,“我離開後,只怕要見二爺沒那麼容易,這封信就拜託你交給他。”
瑾瀧緊緊接住,當著添香的面謹慎的把信揣進衣懷,重重點頭。
添香看著那封心沒入藏藍色衣衫處,像是突然間了無牽掛的放逐了自己的心,神色一鬆,淡淡的動了動唇角,輕聲道:“你們保重。”然後站起身,孑然一身的邁開步子,推門,踏出,身後是陸禮親筆題寫的‘綻香苑’匾額,那蒼勁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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