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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芮。
蘭芮一愣,很快明白魯崇明的用意,聚精會神的盯著纓槍,待纓槍靠近,她一抬手,纓槍在握。
摩挲著冰冷光滑的槍桿,她的後背,密密匝匝的出了一層細汗。
還好,她接住了。
魯崇明目露笑意,“今日繼續教槍法,你將往日所學演練一次給我看。”
蘭芮暗暗叫苦,她這些日子將武技騎射都壓在了記憶深處,從不去想,一時還真記不起以前學過哪些槍法。
見她久立不動,眼露茫然,魯崇明當即將臉一沉,“怎麼?全都忘了?”話裡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的確記不清楚,但見魯崇明神色不善,蘭芮到底沒將這話說出口,一咬牙,憑著腦中的零碎記憶,右手一舉,用力將纓槍刺了出去,又半轉身體,收回纓槍從左側往外刺。
從慢到快,從生澀到熟練,到最後,她的耳中只剩下纓槍劃破空氣的呼嘯聲。
“好、好、好!”不知什麼時候,蘭淵已和魯崇明並肩而立,“沒想到三妹妹四個月未拿兵器,還是將一杆纓槍耍的如此嫻熟!”
蘭芮正愁不知何時停手,聽得他叫好,順勢就收住了纓槍,笑道:“大哥來了?”又轉頭去看魯崇明,神色微霽,似乎對她方才的表現很滿意。
魯崇明又教了蘭芮一套槍法。
有了先前的試手,蘭芮不再露怯,仔細將魯崇明的招式記在心中,看過一遍,魯崇明讓她演練,她竟比劃得分毫不差。
招式行雲流水,動作毫無滯澀,她自己都覺驚異。
側頭去看魯崇明和蘭淵,兩人神色如常,想來是因她一貫如此才會見慣不驚,因而她也不好表露心中所想。
又將槍法演練了幾次,方結束今日的習武。
魯崇明隨慶和從夾道出內院,蘭芮與蘭淵各自回前院換衣裳。
換好衣裳出來,綠枝和銀鎖已侯在廂房外。
不見原本守在門外的楊桃,蘭芮很奇怪,“楊桃呢?”
綠枝笑道:“方才老太太房中的錦繡姐姐來過,可能是有事,楊桃姐姐就陪她先走了。”
錦繡?
思及錦繡那日來清風館說的那些話,蘭芮微微顰眉,心情突然就變的不好,與綠枝道:“你去與大哥說一聲,我先回清風館了。”她原本說好要與蘭淵一起用午飯的。
綠枝應聲而去。
蘭芮看她走遠,帶著銀鎖往清風館去。
從望月齋到清風館,中間要經過一段長長的廊廡,廊廡一面臨湖,一面種著一叢叢茂密的湘妃竹。湖面上的冷風不斷吹來,這裡就成了全院最冷的地方,因此一入冬便人跡罕至,除非萬不得已,沒人願意在此久呆。
蘭芮一踏上廊廡,便察覺沙沙作響的湘妃竹後有人,她腳下不覺就加快了步子,想早些過去。
需要到如此偏僻之處說的,必定是不能當著人說的事情,她無意窺探別人的隱私。
可才走了幾步,她就不由自主的頓住了腳步。
“楊桃,你這樣攔著我,算什麼意思!你別拿話哄我,我可打聽過了,大少爺今日沒岀門!”
“看你這話說的……我不是給你說過麼,大少爺真的有事出門去了……大少爺既然允諾你,等大少奶奶進門就向老太太討你,肯定不會食言的,你這樣一天一趟,引人懷疑就不好了。”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給大少爺送點吃食,可我前前後後都來了三次了,每次大少爺都不在!你倒說說,你這樣百般阻撓,是不是自己想攀高枝?”
“休要口不擇言!你這樣胡攪蠻纏的性子,大少爺如何敢收你?”
……
一字一句,敲在蘭芮心上,震的她手足發軟,腦袋嗡嗡作響。
她一直以為,指使錦繡來清風館傳話的是趙夫人……
她也一直以為,錦繡想做的是蘭千騎的姨娘……
她突然記起,玉桂說過,那日她跟隨錦繡去海棠院時曾碰見過楊桃,還有前日楊桃來請她去望月齋時,錦繡匆匆閃過的身影。現在想來,錦繡這兩次其實都是去見楊桃。
銀鎖耳力不及蘭芮,看見蘭芮突然止步,而後神色驟變,心下一驚,趕緊上前扶著搖搖欲墜的蘭芮。
“三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人一著急,難免說話聲音就會比平常大,銀鎖說到最後,幾乎是喊出來的。
竹叢後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蘭芮斂了心神,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