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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說好,只要她設計讓蘭芮接了包袱,便將其他的衣物還給她的……這中間是不是出了變故?
蘭茉聽著,只覺手足冰涼、渾身顫抖。
蘭芝、蘭芸、蘭波三人不知底細,只當是蘭茉與人私相授受,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好一時,蘭茉才反應過來,抓起手邊的青花瓷茶盅狠狠的朝地上摜了下去,一聲脆響,滾燙的茶水隨著碎瓷渣滓四濺,她的裙襬溼了好大一塊猶不自知,倒是這巨大的聲響,將其他人嚇了一跳。
“胡說八道!仔細我告到祖母跟前,亂棍打死你這腌臢奴才!”
蘭芝眼露戲謔,可臉上卻全是關切之色,“二姐姐,他一個趕車的,諒他也不敢編出這等瞎話來……是不是先看一看包袱裡是什麼再說?”
她自然知道包袱裡裝的是什麼……可萬萬不能當眾開啟。
蘭茉目光冰冷:“四妹妹!為著你自個兒好,我勸你還是少摻和為妙!”
一句話,堵得蘭芝滿臉通紅,盛怒之下口不擇言:“你……你自己做下丟臉的事情,我好心出主意替你遮掩,你卻反倒怪罪於我!”
白芷慌忙去關門。
包袱是趙大財帶回來的,而趙大財又是蘭家的車伕,蘭芮安排趙大財當眾送包袱與蘭茉,只是想將自己從中摘出來,而並非真的想敗壞蘭茉的名聲,畢竟她與蘭茉拴在一條繩子上,蘭茉名聲壞了,她也免不了受牽連。
因此,她在蘭茉失去理智前適時開口:“四妹妹,你與二姐姐都是一家的姐妹,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須知禍從口出這句話並非沒有道理的。”
聽著“一家的姐妹”四個字,蘭芝一個激靈,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蘭茉壞了名聲,對她可沒有任何好處。
蘭茉“哼”了一聲,“三妹妹,少在這裡充好人。”
嬌生慣養,遇事卻毫無主張……
“二姐姐,當著下人,咱們自家姐妹卻內訌起來,傳出去只會惹人笑話罷了。”蘭芮頓了頓,不理會蘭茉變幻不定的神色,示意白芷將門開啟,揚聲問:“趙大叔,你可知道方才給你包袱的是什麼人?”
趙大財絲毫沒有猶豫:“小的不知,不過聽他們說話,似乎是安陸侯府的人。”
蘭芮就笑了笑:“安陸侯府……莫不是胡二少爺……”
胡愈是庶出,與蘭茉算不得正經的表兄妹,但有其生母的緣故,到底不是毫無關係的外人。這本來就是兩片嘴的事情,到時趙大財咬死了給他包袱的是胡愈,胡延就是找來人證,這也只是一個糊塗官司。
她給了蘭茉臺階,蘭茉是順勢而下,還是借走它道,那她可就關不著了。
蘭茉平常在老太太和文夫人跟前湊趣,到底有幾分急智,聞言心中一動,輕笑起來:“是了,那日賞花時聽婷表姐說三姨母繡的一手好牡丹,就託婷表姐問三姨母要花樣子,想是三姨母託胡二少爺送去家中,湊巧遇上咱們家的馬車,就讓帶了回來。”
送花樣子這樣的事情,有丫頭婆子不使喚,卻讓胡愈轉送,而且不送去家中,偏隨便給了人,這樣的話,聽著便讓人覺的不相信。
但蘭芝被蘭芮敲打了兩句,明白其中利害,心中覺的好笑,面上卻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是,肯定是這樣。”
一直在旁咬著下唇不語的蘭芸吁了一口氣。
蘭波端起手邊的茶盞一飲而盡。
蘭茉見眾人不再糾纏不放,鬆了一口氣,吩咐白芷賞趙大財一兩碎銀子,順便取回了包袱。
這邊的事情方定,蘭波身邊的小廝端硯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不好了……咱們的騎射場被一群兵漢圍起來了……”
事情太過突然,屋中眾人都呆了一呆,蘭芮率先清醒過來,“好好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看清楚,是什麼人圍的騎射場?”
端硯使衣袖揩了一把汗,想起手中烏金令牌,雙手捧到蘭芮跟前,蘭芮才要去接,蘭茉卻已經捷足先登,接過令牌反覆翻看起來,繁複的螺紋正中,有個小篆寫成的“衛”字。
她掩飾不住心中的驚訝,“是衛王?”
屋中的人不覺都將後背挺了挺。蘭千乘官至一品,誰也未將門外的兵漢放在眼中,可來的是王爺,且這位王爺還是最得皇上喜歡,極有可能榮登大寶的衛王,這事可就得重新掂量了。
蘭芮卻想起了安陸侯府使齷齪手段算計蘭茉的事情來,這次衛王登門,不知中間又有什麼事。
第一卷 第046章 相逢
端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