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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劍柄吊著長長地劍穗,煞是好看。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男孩,他用手指指凳子,揚了揚下巴,示意我坐上去。我正要落座,卻覺得身後傳來一陣酒氣,回頭一看,自己已被他摟坐在懷中。我大驚,想使勁掙開,他的力氣卻出奇的大,我用盡全力他攬著我的胳膊卻紋絲不動。
無奈,我又急又惱地瞪著他,他哈哈大笑,一邊將酒杯倒滿了遞給我。接過酒杯,我低頭看著杯中的倒影一邊隨意地轉著杯子,抬頭時已是巧笑倩兮:“既是喝酒,那麼便興有個彩頭,不知我喝的這杯酒的彩頭是什麼?”
男孩擰著眉毛看了我一眼,並未接話,而是突然一個轉身站起,把我放到凳子上,自己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劍,向前一躍,劍已出鞘。
少年抖了個劍花,頓時銀光大盛,和著天上的星漢之光,竟恍如不在人間。白影與劍光合二為一,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如貫如虹。許是受了劍氣的影響,樹上的梨花紛紛揚揚落下,如同一片白色的蝴蝶翻飛在銀色的凌冽之中。銀光忽地一收,漫天繁花飄飄揚揚地落在肩頭鋪滿了透著水色波紋的庭院,少年長身玉立,長劍當歌。一時間,今夕何夕,天地靜謐。
我衝少年微微一笑,擊掌笑道:“好劍法。”少年撇了我一眼,嘴角帶著淡淡的得意,又帶著幾分傲慢和孤冷道:“我這彩頭便是這套劍法的名字,如何?”說完並不看我,只是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掃了一眼院中景象,心中已經有數。“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劍雖舞得好,只可惜是斷簡殘篇。”我笑吟吟道。
男孩子聽聞此語劍尖一顫,轉過頭來用不可思議地表情瞪著我。愣了愣,他彈劍笑道:“想不到在這宮中竟遇上了知音。不錯,此套劍法正是《月下獨酌》,是我自己編制而成,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沒料到,今日卻被姑娘看破。”
心中長吁了一口氣。在現代古代,我都對劍術這玩意兒一竅不通,欣賞或許還行,要說這套路可是大大的不懂了。只是看著此情此景,覺得非李太白那首《月下獨酌》無以形容,因此小小賭了一把。又見他收劍之時身影有些凝滯,而劍意似乎未消,故猜測他只舞到了“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之處。沒想到居然猜中了。
心情不禁大好,剛才的不悅之感也一掃而空。心中氣血湧動,遂抓起罈子灌下一大口,然後將罈子向他胸前拋去。笑道:“這杯酒算我敬你好身手的!”他一手穩穩接住罈子,也是就著壇口灌下一口,眼神中隱隱有波光流動,似星似辰。
他一手執劍,一手抱壇,直接坐到了石桌之上。我接過他手中的酒罈,就著罈子又喝了一小口,遞給他道:“怎樣,兩個人相比一個人喝酒如何?”心中暗想這一桌一凳已是孤獨到了極致,沒想到一個阿哥也會有此等淒涼之心境。
他嘆了口氣,以幾不可聞的聲音緩緩道:“這本是兩個凳子。額娘死後,我便把另一個凳子給移走了。”抬頭看了看月亮,繼續道:“以前額娘總是坐在這個凳子上等皇阿瑪來,可是無論額娘怎麼等,那個位置始終是空的……”
又是一個深宮怨婦的故事,我在心中低低嘆了口氣。
“也是這樣的晚上,額娘總是會出來看著月亮,我問她看月亮幹什麼,額娘說因為皇阿瑪也和她看著同一輪月亮。”言及於此,少年已是淚盈於睫。
沉吟少許,我撫著他的劍脊笑道:“你可知在你額娘心中什麼是最珍貴的嗎?”“皇阿瑪。”他悶著聲說。“不對,你額娘她心中最珍貴的東西是你啊。”
“真的?”我笑著點點頭:“對。你的額娘每天看著你長大,你想想是不是看見你受傷最傷心的那個人是她?看見你高興她也會高興?”少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其實這都是很簡單的道理,只是阿哥你太執著於一方面反而忽略了這些淺顯的地方。”
他瞬也不瞬地看著我,我也回應著看著他的眼睛:“所以你的額娘雖然思念皇上,但她心中也明白皇上不是一個人的皇上。但是,你在她的心中卻是全部。因此,如果你難過的話,你的額娘在天上看著你也會難過的。”頓了頓,我故意打趣道:“看到你如今已長大成人,堪稱是濁世佳公子,想必你的額娘也會欣慰至極。”
他低頭輕撫著劍,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兩人靜坐在院中,各自想著心事。突然面前一花,方才驚覺那少年又偕劍躍了出去。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這一套劍法堪堪舞將下來,已是趨於圓滿。我撫掌而笑道:“劍即心聲,看來你已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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