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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他一把捉住了腳，她捂臉哀嘆，這人有沒有男女授受不清的觀念啊？這麼隨隨便便地抓女孩子的腳，上次還趁她呆愣的時候給她穿襪子穿鞋子，揩了那麼多油水，簡直是其心可誅。

因為湖心小築離岸邊太遠了，不排除是雄霸為了保護女兒而特地把湖心小築建在湖中央，而那湖實在很大，縱然以婠婠的絕世輕功，要想不沾到一點一滴的水那也是不可能的。

幽若懂武，但憑藉她的輕功想要穿越大半的湖簡直是痴心妄想，不然她早跑了。

步驚雲的大手捏了捏她的裙襬，而後抬起頭來，凝視著她，“去換衣服。”

婠婠撇過頭，哼。

他讓換就換，憑什麼呀！

“快點！”

婠婠眼睛一瞪，瞧瞧，還敢吼她！

步驚雲站起來，婠婠汗毛直豎，這壓迫感再一次襲來，婠婠忍住一掌劈出的衝動。

“自己換，或是我幫你換，選一種。”

很好，簡潔明瞭。婠婠牽扯出難看的笑容，在心中狠狠比了下中指，算你狠！

步驚雲說一不二，什麼幹不出？婠婠還沒白目到把自己送入虎口的地步。

屈服在惡勢力下的婠婠為自己找著藉口，死不承認她其實有點怕步驚雲。

看著婠婠到衣櫃了拿了衣衫，皺著張小臉，慢吞吞地挪到屏風後面，步驚雲懶懶地靠在門上，注視著屏風後的影子。

屏風是薄紗製成，依稀可見人影，但是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嫵想大喊，緊急時刻你們在幹嘛？！

這是調｜情的時候嗎？

“不許看！”婠婠大急，探出頭來，“說的就是你，步驚雲！別以為我沒發現！”

那種炙熱的好似要燃燒她的目光，再遲鈍的人也會發現。

步驚雲臉一沉，低喝，“再囉嗦，我不介意親自幫你換！”

嗷嗷！不活了哇！婠婠縮回頭，咬著衣角詛咒，她不承認她剛才心肝顫了一下——步驚雲黑臉的樣子太像她爸爸生氣時候的樣子了。

常年的陰影啊，就算過了幾十年仍然刻在骨子裡的欺軟怕硬，婠婠內牛滿面。

第一世的老爸是個軍官，中將級別，完全的軍人作風，平日裡對婠婠千寵萬寵，但原則性問題是絕不會姑息的。

若婠婠犯了錯，自然是臉一板，嗓門拔高，喊得震天響，非把人震得肝膽俱裂不可，是以，婠婠對著老爸還是挺會裝乖賣萌的，那叫一個鑑貌辨色啊，精怪得很。

其實，婠婠換衣服速度還是很快的，不像剛才那樣磨磨蹭蹭的，因為只要一想到步驚雲盯著這邊，她那速度就恨不得提高提高再提高。

“換好了。”

婠婠低眉斂眼，揪著衣襬，看左看右就是不看步驚雲。

接下來該談正事了，婠婠尚未開口，步驚雲已先發制人。

“她不能留！”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步驚雲一瞬不瞬地盯著婠婠，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傷感。

雄霸大張旗鼓地要捉拿刺客，顯然是下定了決心，不管天涯海角，挖地三尺，都會把刺客找出來，只要刺客一日還在人世，婠婠就算不上絕對安全。

誰能保證，嫵不會供出婠婠才是刺殺雄霸的人？

人心莫測。世上最難料的，就是人性。

嫵垂下眼睛，站在婠婠的立場來看，步驚雲所說完全是為了婠婠考慮，但這也絕了嫵的生機。

婠婠沉默片刻，事實上，她從定製計劃刺殺雄霸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設想過這個結果了，但沒想到，真的遇到了，她卻沒有當初所下的決心——不留後患！

不是她變了，而是，她從來都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可是，她雖然武力強大，財勢滔天，但終究無法視人命如草芥，那種高高在上決定他人生死的，不是她婠婠，而應該是冷漠的神，亦或者是慈航靜齋的那群仙女們。

她做不到，嫵為她做事，忠心耿耿，算得上是兢兢業業的好員工，她實在不忍下狠手斷絕嫵的生路。

驀地，婠婠眼睛裡迸射出一股堅定。

她大步走到嫵跟前，指風彈出，解開了嫵的穴道。

嫵扶著地面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跪了下來，垂著首看不清表情。

“嫵，我讓你自己來做選擇。是生是死，我尊重你的決定。”

嫵忽而笑起來，那般美麗，她先是微笑，而後，笑容越來越大，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炫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