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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身影相擁著在黑暗中不停地墜下,只一刻鐘,燕國皇宮已是一片殘垣斷壁,原本高聳的宮殿被夷為平地,廢墟之中,紫荊花藤的一根枯枝在亂石中露出了一角來。
沿著這根枯枝,巨大的力道衝破阻礙,一隻頭頂金燦色,渾身光彩奪目的鳳皇鳥從廢墟里衝上天空,巨鳥的身上,馱著一個年輕的姑娘,只是這姑娘,已是失去意識。
鳳凰鳥在廢墟上空盤旋良久,隨即,張開巨大的雙翅,向遙遠的天邊飛去。
在地震中受傷,在哀聲呻吟的燕國子民都震驚地看著,絕色的鳳凰鳥驚鴻一般劃過他們的視線,炫目的光彩落在他們的身上,身上的那些傷痕,奇異般的癒合了。
百姓們大為稱奇,都俯下身來,向鳳凰鳥離去的方向叩拜,求神仙庇佑他們,逃過災難,安居樂業。
地震過後,百業待興。公元三八六年,三月,四十餘萬鮮卑人收拾行李,離開長安。回到鄴城,重新建立鮮卑族的家園。
“鳳皇鳳皇,何不高飛還故鄉?無故在此取滅亡?”這是民間流傳下來的歌謠,天下人,會經常看到一隻絕色的鳳凰鳥掠過視線,所到之處,都是五穀豐登,和樂安定。
人們都盛傳,這鳳凰鳥是五胡十六國的傾國傾城第一人,慕容衝的化身,他同心愛的女子在地震中,死於燕國皇宮的廢墟里,化為鳳凰鳥來贖生前在長安屠城的罪孽。
數年之後,鳳凰鳥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天下初定,百姓休養生息,分分合合,華夏大地一派生生不息的繁榮景象,只是,有關鳳皇兒的傳說,知道很多很多年之後,仍在人們的茶餘飯後津津樂道。
而有道白衣飄飄的身影,溫朗如玉的面龐,玉樹臨風的身形,在高處不勝寒的樓上,常常會望著夜空出神,記憶裡,那個笑顏朗朗的姑娘,一顰一笑,如同埋在地底十八年的女兒紅,即使只是遙想,依然會覺得唇齒生香。
“希望你已得到你要的幸福。”他輕啟唇,無聲地吐出這一句話,明月浩然皎潔,白月光落在他的衣袍上,迤邐出活色生香的景畫來,似那年,初見時,她泫然欲泣,又楚楚可憐的面容。
墨色的眸子微微闔起,往事不勝思,手中把玩著一個血色的鐲子,那是他派人在廢墟中找了半月有餘,才尋到的,她的唯一遺物。
溫柔地撫著血玉鐲子,她的餘溫尚在掌心,來儀,有你生前最鍾愛的東西陪我,此生寂寞蝕骨,也是可以忍受的。
藍憶櫟一身雪白,旋身下了樓,外面忽然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藍憶櫟稍稍拉了下衣襟,將血玉鐲子緊緊撰在手心,昂首闊步,走進了茫茫大雪,一身白,漸行漸遠,走著走著,便同白雪融為了一色,天地一白,無數紛擾往事,都睡在了大雪深處。
時間回到一千六百多年之後,荒涼的墓園,一名年輕的女子躺在一個墓碑前,天色初亮,晨曦的光輝灑在她圓圓的臉上,長睫微顫,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輕眨了幾次眼,她才適應了周圍的光線,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她從地上坐起來,訝然地發現,周圍竟是一片墓園,回首一望,自己身後的墓碑,她赫然地睜大眼睛。
是阿爸的墳,這是怎麼回事,她回到現代了?她不是和鳳皇兒一起,被埋在燕國皇宮的廢墟里了嗎?
這名女子正是時葵杉,周圍千真萬確都是現代的景物,看來自己真的是已經回來了。
葵杉站起身來,又朝阿爸的墓碑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淚盈於眶,“阿爸,阿爸——”一聲一聲,喊得哽咽起來。
在阿爸的墳前坐了半天,將自己在五胡十六國經歷的點點滴滴都訴諸於自己最愛的人,她黯然神傷,自己另一個最愛的男人,已經與永久地離別了,不是千山萬水,不是陰陽兩隔,是一千六百多年的歷史,她如何跨越得過去?
葵杉遽然失聲痛哭,恍覺阿爸慈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好孩子,你要堅強,你會幸福的。”
半晌,葵杉止住哭泣,墓園仍是冷冷清清地一片蕭瑟,她站起來,失魂落魄地走出墓園,朝外面的世界走去,她的身後,她阿爸的墳側,有一株自己的幼苗從土裡發出芽來,赫然是紫荊花的胚芽。
行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色,現代人的行色匆匆,葵杉忽覺有些不適應,茫然地走到一個廣場處,抬頭一望,巨大的電視牆上,正播著一樁喜事,蘇氏集團剛回國的公子蘇陌安,同未婚妻沈黛,不日將舉行大婚。
隨即是蘇陌安和沈黛甜蜜相擁的畫面,郎才女貌,如此登對,葵杉怔怔地望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