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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風景依舊,又好像陌生,青瑣似深藏閨闈的小姐,雙眸裡充滿了新奇,一路上問個沒完,連天濂被她的快樂深深感染著,一路回憶他們在柳堤扔石子的情景,惹得青瑣羞紅了臉,天濂愈發的戲噱她…
秋天的靜雲庵是一年中不算鼎盛的季節,虔誠的香客還是絡繹不絕,山門外停放著許多的車馬輕轎。因是喬裝打扮,他們的出現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青瑣讓天濂在山門外等候,自己雜在人流中向庵裡走去。
庵內香火旺盛,經聲不斷。青瑣燒了香,沿著各香殿找。總算在一僻靜處遇見了上次給她木鐲的小尼姑。
“小師傅,麻煩你請一下心印師傅如何?”青瑣笑盈盈的叫道。
小尼姑變了臉色,疑惑地看她,終於認出她來,瞧周圍無人,將她拉到角落處,輕聲道:“施主請小聲說話,一旦被別人聽見,非被抓了不可。”
青瑣驚愕:“心印師傅怎麼啦?”
“上次官衙來抓人,把庵裡的尼姑都召集起來,挨個盤問。幸好心印師傅已有準備,從後山跑了,到現在才知道心印師傅原來是個殺人犯呢。小施主,幸好你問上我,不然你也難逃干係。你還是快走吧,心印師傅不可能再來了。”
青瑣心中一陣悲涼,原來佛門清靜之地也容不下她藏身,如今會上哪裡去呢?她也是心懷深仇大恨之人,茫茫世間可否有她的安身地?
青瑣在山門前悵惘良久,直到天濂在叫她。兩人攜手往馬車走去,天濂瞧青瑣的神情不爽,淺笑附在她的耳邊,問她許了什麼願?青瑣嚴肅地說,佛家聖地許願只在自己心裡,不準亂講話。天濂聳了聳肩,神情忽然肅穆,攥著她的手進了馬車。
馬車駛在羊腸小道上,青瑣努力張望車外黯淡的風景,終於在最後拐彎裡,看到紫桐曾經佇立的臺階,那道留在腦海裡的身影,紙鳶似隨風飄揚出去,虛妄的風景即刻被湮沒了,她嘆息了一聲。天濂把她輕輕攬在懷裡,手指堵了她的嘴唇,遊絲似的噓了一聲。
“不許嘆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難道你不快樂嗎?”
青瑣的臉上重新漾出沉醉的微笑,依偎在他的懷裡,散漫著雪韻幽蘭的芬芳,一如初日芙蕖的溫柔。不管是在奢麗的太子宮裡,或是在小巷處、闌池畔,他們都同樣感受著纏綿美好的心情。回憶那些不染纖塵的往事,聚攏著兩顆心,把他們牢牢地縛在一起。天濂在緘默中感受著無限幸福,輕輕地哼唱著兒時學會的歌。
她在餘韻嫋去的一瞬,睜開雙眸,深情地凝視著他。末了,問他歌中的意思?他狡黠地笑笑,說是新郎在洞房夜唱給新娘聽的,脈脈幽情在心裡滋長著,她把頭又輕輕地埋在他的懷裡。
“也不知道明雨他們怎麼樣了?”他突然說道,其實他想讓她高興。果然她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們現在就去看他們。”
明雨的宅第佈置得相當幽雅,庭戶寂靜,卻是落花滿庭,粉蝶穿欄。從裡室往窗外看,雲淡風清,藕香侵檻。月亮門內一瓜架,半熟的瓜垂垂欲墜,微風迎著南牆桂花的香,陣陣撲入鼻孔。天濂和青瑣徜徉其中,幾疑墜入世外桃源,流連讚歎。
“客人來了。”簷下花架上的鸚鵡突然叫起來,他們怔了一下,彼此相顧大笑起來。
“小的正想過去給殿下請安呢。”明雨施了禮,喊著芳菲的名字。芳菲從裡屋出來,看見他們,驚喜道:“是太子殿下。”說著福了福,眼瞅著青瑣淺笑。青瑣甜甜的笑,只管拉著芳菲的手,不住的搖晃著。
主人泡了茶,芳菲攜了青瑣去院子裡說話。青瑣打量芳菲,瞧她婚後仍舊一身素色,臉色如同朝旭下的芙蓉,比以前更嫵媚了,不禁拍手笑道:“小姐愈發滋潤了,真羨慕死人。”
芳菲倒落落大方,含笑輕撫青瑣的臉,讚許著:“你自己不去照照鏡子,看自己變化有多大?”
青瑣在小姐面前露出她的調皮相,咯咯笑著。
“看起來太子殿下對你情有獨鍾,我也就放心了。”芳菲拉著青瑣的手,微嘆,“只是皇家並未容你,聖命大於天,皇后又是這樣,你恐怕要吃點苦了。”
青瑣緘默不語。芳菲又說:“還有你的父親至今下落不明,他又是宮裡的,以前會不會犯了事?要是找到了就好了。”又嘆口氣,“以前是你擔心我,現在我又何嘗放得下你呢?”
“小姐這是到哪裡去?”青瑣聽出了芳菲的弦外之音,心裡難免一急。
“和表哥到南方去。”說這話時芳菲的臉上洋溢著愉悅,一改往日嬌弱之氣,“表哥正在為朝廷編制《南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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