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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院落自打小姐走後,變得冷寂而落寞。牆邊已經爬滿了蔥翠的藤蔓,在滿目的翠色中,點綴著一朵朵銅錢大小,皎潔如玉的小花,繁繁紛紛,層疊葳蕤。而香氣又濃郁無比,在初秋澄澈而透明的陽光下,越發擴散得肆無忌憚。
因天氣晴好,青瑣在白日裡大開窗戶,窗紗都收拾起來,清爽的微風,夾雜著院子裡的奇花異草,一縷縷一浪浪地在室內湧動。皇宮裡的嬌貴品種又何止百樣,可青瑣偏偏喜歡那些小野花,即使它們長在草叢裡、石縫間,她也會驚喜萬分,小心呵護。
“青瑣姑娘。”太子寢宮裡的內侍進來,“太子爺吩咐,今晚就寢由你去伺候。”青瑣應諾了一聲,抬眼望了望天,進了房裡。
明月帶著迷夢般的光色,落在漸入寂靜的太子宮的上空。
青瑣更衣後,手捧著雕金的水盆進了寢殿。內室裡燭光搖曳,連逶迤垂地的輕紗幔帳也染了淡淡的紅,映著淡清色的簾影飄忽不定。秋羅床帳已換了稍重的山水錦繡帷幕,天濂穿了白綢衣褲倚床看著本書,床畔邊鏤空的鶴形香爐裡散著瑞腦疊煙,在空中絲絲縷縷地纏繞著,交錯重疊,渺渺茫茫。
內室裡的侍女無聲無息的退出來。青瑣進去,輕喚一聲:“殿下。”天濂聞言抬起頭來,朝著她露齒而笑,青瑣想到他昨晚的擁抱,雙頰騰地熱起來。
“總算看到丫頭來了。”他孩子氣的叫道,“快過來給我洗腳。”
青瑣半蹲下來,攪合著盆中的冷熱度,天濂已經迫不及待地將雙腳伸進了水裡,大呼過癮。青瑣笑道:“還沒洗呢,殿下就這個樣子。”天濂半眯著眼睛做陶醉狀:“就不一樣,就不一樣…”青瑣被他逗得開心地笑起來。
“天天能這樣,多好…”天濂嘆息道。
青瑣的心裡也被幸福和滿足填得滿滿的,她不禁羞澀地低著頭,不再吱聲。卻被天濂捕捉到了,一道促狹而生動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
他突然一腳踩水,水花濺到了青瑣的臉上。青瑣驚得用手擋住:“殿下…”
“這是你欠我的,哈哈。”天濂愉快的聲音。青瑣一聽,順勢將棉巾再次擲向水中,天濂慌忙往床內躲,青瑣咯咯笑開了。
內室裡花氣融融,歡言笑語聲在四周漫散著,連燭光也被染暈了似的,歡快地搖曳著。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滿地落花紅幾片1
夜深了,燭光如夢似幻,彷彿籠了極柔的輕紗,又漫漫地往四面鋪陳開去,將黑暗切割成碎碎點點,星星閃閃。
睡夢中的天濂懶慵地漏了錦被的一角,裸露著上身,他的呼吸均勻有致,睡得極是恬然安逸。
青瑣恍恍惚惚地看著這一切,左膝換右膝,無法坐得安穩。太子寢宮內,廊下間外,值夜守更的不知有多少,可都安靜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四周沉寂得讓人絲毫不敢動彈。只有窗外隱隱的風聲沙沙地打在窗欞上,輕柔得又像是催眠曲。青瑣在這一片輕輕蕩蕩的催眠聲中,眼皮愈來愈沉重,最後歪著頭睡過去了。
宮漏聲滴答滴答地劃破夜的寧靜,天濂翻了個身,迷糊的呢噥道:“來人。”
無人應答。天濂下意識地蹙了眉頭,睜開眼來,側頭看去,他看見了半蜷在牆角的青瑣。
天濂站起身,倒了一杯茶輕抿幾口,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青瑣酣睡著,垂下的睫毛在眼簾下投落兩道濃密的陰影。十五歲如花初綻的年紀,無論怎樣的睡法都帶著嬰兒般的天真和怡淡。
在這無聲的夜裡,天濂的雙眼變得蒙朧,心胸慢慢膨脹開來,擠得他簡直難以透氣。容不得半點的猶豫,他彎身將她抱了起來。
青瑣睡得很沉。天濂輕輕地將她放在床的內側,自己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躺下了,睜著一雙迷離的眼睛細細地打量著她。一縷髮辮順著青瑣半側的臉垂了下來,天濂隨手將它輕輕撥開,用指尖觸點她蝶翅般的眼睫,青瑣微微皺眉,天濂唇邊玩味的笑意更加深了。再輕輕一點,青瑣的手不勝其煩似的抬了抬,又無力的落下,手指正好觸到了天濂裸露著的胸肌上。
天濂的身上剎時間起了一陣奇怪的麻粟,孩子般的神情瞬息消失了,黑亮的眼睛裡帶了異樣的光芒,呼吸漸次沉重…青瑣梨花般的唇微微綻開著,天濂彷彿聞到了一股幽幽的沁香,讓他陶醉又難以控制自己,他慢慢地朝著那片唇湊過去…
那呼吸又離得她太近,如蜂蝶穿梭在林間,簌簌的撩撥著她的臉,烘得青瑣酥麻麻的。青瑣猛地睜開了眼,正對上天濂一張半迷醉半朦朧的俊臉,逐漸向她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