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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天冷笑:“那是自然。柳某今日才算明白,即便你楚士雄敗了,這天下還是姓楚的不是?諒新皇不敢對你怎樣。”
楚士雄惱怒地將手中的劍指向柳南天,這時,又聽震耳欲聾的聲響,玄直門被撞開了,千軍萬馬猶如抵擋不住的洪水洶湧而入。二人驚慌地互相對視一眼,柳南天隨即倉皇而逃。
楚士雄疾步在白玉欄杆迂迴行走,走了一回依然是翎德殿,他一腳踹開了虛掩的殿門,大步邁了進去。
外面喧囂的聲音剎那消失了,殿內寂靜無人,地面上殘留有滴滴血跡。層層厚重的幔帳低垂,四處燭光縱橫搖曳,氤氳的空氣中香菸繚繞,建武皇帝的靈柩靜靜地安放在殿的中央,原本陰暗的空間漫流著一種鬼魅陰森的氣息。
雕窗外透射進來的暗淡陽光將楚士雄的身影拉得很長,楚士雄在靈柩前止步,舉劍猛然戳向棺蓋,金屬的碰擊聲夾雜著他的狂笑聲,在空闊的殿樑上縈繞回蕩。
“狗皇帝,你終歸是死在楚某的手裡!你以為這天下還是你的?哈哈,你錯啦,這天下是我姓楚的!有本事你出來啊,跟我較量較量?哈哈……”他肆意地笑著,笑得愈發張狂。
“楚愛卿,近來無恙啊?”
突然,建武皇帝沉悶的聲音在層層疊疊的幔帳間穿透而過。楚士雄惶恐地朝著聲音的方向轉過身去,建武皇帝正從幔帳間步出,雖是閒裝打扮,腰板筆直,眉宇間透著凜然不可抗拒之氣,兩邊站著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宮廷侍衛,手持兵器,越聚越多。
楚士雄的魂靈層層片片被剝開,他雙目睚眥,似是難以相信:“你……沒死?”
“你以為躺在裡面的是朕?”建武皇帝笑得爽朗,“楚愛卿,朕正等著這一天呢,你這條大魚終於落網了!”
楚士雄仰聲大喊:“想不到我楚士雄自負一生,卻還是輸在你的手裡!”
“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皇帝往前踏了一步,深深看住他,“你還是承認輸了。”
“狗皇帝,”楚士雄也笑了,笑容分外陰冷詭異,“難道你真的贏了?等一切水落石出,你是否真會滿意?”
皇帝一震,面色轉為青白,目光變幻:“不必如此得意,楚愛卿放心歸西去吧,朕的處置會讓你滿意的。來呀,殺了楚士雄!”說著,大手一揮,身邊的侍衛喊殺著向楚士雄湧來。
楚士雄大叫一聲,左右抵擋,一邊回身朝殿外退卻。他本是一等御前侍衛出身,功夫了得,眾侍衛一時拿他不得。
楚士雄頑強抵抗,撤向殿外,縱身飛越玉欄,朝著宮門瘋跑。宮門內雙方仍在搏殺,血流成河。楚士雄趁著幾名手下的掩護,一躍上馬,殺出一條血路,往城門逃竄。
第四卷 第十三章 今夜故人來不來2
天色變得昏黃起來,原野上也變得昏黃,像蒙了一塊褪色的麻布。楚士雄拖著精疲力竭的人馬,緩慢行進在通往山間的小道中。
日頭偷偷隱沒進了雲彩裡,漫山遍野剎那間暗淡下來,一隻小松鼠驚悸地從路旁躍上一棵紅松樹,粗壯的尾巴耷拉在枝丫上,回眸機靈地盯著小道上的人馬。空靈的溪谷頓時沉寂下來。太陽又突然飄出雲層,針茫似的照射下來,撩人沉悶的熾熱。
遠處庵院沉沉的鼓聲。
楚士雄驀地有了一種本能的反應,不自覺地攥牢了手中的韁繩。山門緊閉著,香客絕跡,他忽然有一些失憶,印象中的一份安詳、一份悠閒似是遙遠而模糊,聽著嫋揚的磬聲和佛音瀰漫,冥冥中感受佛祖的佑護。
雖然沒有嚴禁男教徒入內,男人們極少光顧庵堂。而這次楚士雄倉皇之中,也是無心考慮,慌不擇路闖了進去。
他的突然闖入,把欲出去的兩個尼姑擋在了山門之內。女尼們的表情有一些惶恐,雙手合掌,頌了一聲阿彌陀佛。
“師傅,討擾討擾。”楚士雄也誦了一聲阿彌陀佛,勉強笑道,“貿然入庵,菩薩切勿怪罪。”
“施主,您請。”
兩個尼姑一邊說著,一邊引了楚士雄穿過寬闊的前庭,踩著青石道到了禪房門口,兩尼姑請他稍等,接著徑直閃過一角的佛殿不見了。
楚士雄猶豫著,窺視一眼顯然是一間專一禮拜的禪房,鎦金的菩薩端坐在香案中央,白瓷小香爐上盛滿了香灰,粗糙的香案因為香火經年嫋燒,過早褪了色,連那水墨似淡出的斷斷續續的字跡,也模糊不清。幾名尼姑坐在方凳上,旁若無人地誦著佛經。磬聲彷彿從遙遠的殿堂飄來,帶著神秘,墁著佛磚昏暗的陰影……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