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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打瞌睡的油條兒立即驚醒,轉頭向太子看過來,看見那小小的腳丫,曲起大腳趾,彎了彎,做了個銷魂的勾引姿勢。
油條兒脫下鞋子,赤足慢慢挪過去,趴在御座下,拉過包子的手。
包子閉著眼睛打呼,在他手心慢慢寫,“去找我皇叔。”
油條兒寫,“然後?”
“九門京軍和善督營,沒有手諭不能調動,現在官都困在裡面,外面人缺少主事的人,不曉得怎麼辦,得放出我皇叔,我皇叔應該會有辦法。”
油條兒寫,“他肯麼?他會相信我?”
包子的手頓了頓。
油條兒突然覺得太子的手指變得冰涼。
半晌後,那冰涼的小手才繼續寫下去,“你告訴他,陛下駕崩,他要不想陛下唯一的兒子死掉,他就出來幫忙。”
油條兒眨眨眼睛,寫,“玉王不是和您說陛下沒駕崩麼,您在騙趙王?”
那小手又頓了頓,寫,“對,騙他!”
油條兒撤回手,對著包子點點頭,包子眼睛斜斜瞟著,看著大殿後牆上方開著的一排天窗。
那窗子是頂窗,比尋常窗子小,成人是無法爬過去的,也比普通窗子高,平日裡都用長竿頂開。
油條兒跟著包子練武這麼久,不說小有所成,爬窗子是沒問題的。
當下過去拉了拉老賈端,兩人潛到窗子邊,老賈端頂起油條兒,那小子踩著賈端的肩,卻發現離窗邊還有點距離。
油條兒揪著頭髮,暗恨自己怎麼就不會太子常說的那個武俠小說上的什麼“壁虎遊牆功”?
正在著急,忽有人赤足貓腰過來,一溜小快步,到了兩人身側,默不作聲往下一蹲,示意老賈端先爬上他的背。
窗縫裡透出光線,照見那個人的臉,是新近榮升為文昌公主駙馬的文正廷。
老賈端大喜,顫顫巍巍的爬上文正廷的背,不防禦座上忽然傳來翻身的聲音,老頭吃了一嚇,人老體衰反應遲鈍,腳一歪滑了下來,自己滾到地上,還把文正廷背上蹭掉一塊皮。
兩人都直覺的想要噝聲抽氣,卻都在看見對方臉上神情時拼命咬牙忍住。
文正廷咬著嘴唇,再次不做聲往前一湊,老賈端用力憋住一口氣,拐著腳爬上去,然後是油條兒。
三人疊成羅漢,壓在最下面的文正廷臉漲得紫紅,一腿跪地,拼命慢慢直起腰,油條兒努力踮腳夠那窗框,這回夠了。
眼見著油條兒慢慢頂開天窗,從那縫裡靈活的溜出去,文正廷和賈端齊齊無聲舒一口氣,一起癱倒在地。
一直盯著地下他們三個人影子的包子,也舒了口氣,斜挑著眉毛,瞅了瞅剛才翻了個身,翻得背向那三人的玉自熙。
玉王爺,你睡得真熟哪……
臉上的笑意方自才起,隨即散去,包子突然仰起頭,在黑暗中拼命瞪大眼睛,他瞪得那麼用力,幾乎要把自己眼眶給瞪裂了。
玉自熙突然閉著眼睛推包子。
“喂,要撒尿了不是?下去撒,溼了我衣服我殺了你。”
包子偏頭對他看看,慢吞吞的爬下來,慢吞吞的行到內殿,卻沒有去那個銅鶴那裡,而是突然跪倒在地,緊緊抓住了內殿垂下的厚重帳幔。
他抓得那麼用力,將小小的身體全部繫了上去,拼了死命一般拽啊拽。
遠處一點燭光昏黃的照過來,照著小小的太子,照著五日裡一直喜笑顏開渾若無事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看起來完全沒心沒肺的那個孩子。
照見他淚流滿面,一串串淚珠無聲自眼眶滾落,瞬間將自己的小袍子打溼一大片。
看見了……看見了……抱著他睡了幾夜,他都看清楚了,除了那個不太懂的故事,除了玉王心底的打算和思量,還有那個小小的紙團,那上面寫著,蕭玦在禹城中箭……駕崩……駕崩……是真的……是真的……父皇……駕崩……
包子咬著嘴唇,繼續和帳幔拼命,他只覺得不能哭出聲音,然而那滿心的疼痛和悲傷巨石般的堵在了胸口,死死堵住了血脈的渠道,沒有方法可以疏浚發洩,他只能在黑暗裡,一個人,將自己吊在帳幔上,拼命的扒、拽、扯、用那些無聲卻瘋狂的動作,一點點的將滅頂而來的苦痛推開。
“嘶——”
一聲輕微的扯裂聲響,帳幔終於不堪包子全身壓上重量,不堪這般沉默無聲的瘋狂摧殘,嘩啦啦齊齊墜下,大幅的明黃鑲飛金龍帳幔如蒼天將傾般向那小小身子當頭罩落,如煙似夢,悠悠將不揮不擋也不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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