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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列豪傑,但朝堂之上袞袞諸公,論起駢四儷六的文章也許來得,談到指點江山匡扶天下,可未必及得我。”
氣急反笑,蕭玦道:“好大的口氣,滿朝文武,在你眼中一錢不值?我且試你――――前數日集英殿修撰梅英受命為新落成的飛橋賦聯,這梅修撰素來是個好鋪排的人物,洋洋灑灑寫了副長聯,上聯是出來了,下聯卻怎麼也對的不好了,你既稱明詩書,聯句這種雕蟲小技想必不在話下,你給對對?”
“願聞其詳。”秦長歌滿不在乎一笑。
“你聽好了。”蕭玦黑而長的眉下更黑的眸子沉若深夜。
“觀爾謫落青天,攜煙霞吞吐,垂長天飛練,如金剛之鞭,紫光之戟,靈官之笏,姮娥之絹,似持國琵琶,增長靈劍,廣目赤索,多聞寶幡,上接九天之雲,下通紫禁之巔,且伴三春舞柳,不辭四季歌鶯,亙虹枕水,臥眠神仙,橫開嵐氣,遙分七星,南望龍門,北接仙寺,長橋飛渡,華閣臨虛,玉輪金彀,方卷帝心之眷,緇衣青燈,正締主德之純,雙接星漢,雲塵所經,萬民蹈舞,伏塵搖拜,乞雙聖安康,佑我黃土永固。”
輕輕一笑,秦長歌道:“真長。”
“上聯是寫飛橋的,”蕭玦目光灼灼,“下聯再寫橋也沒什麼意思了,你是不是對六國三分局勢有心得麼?便以聯句的方式,抒發一下吧。”
他行到博山香爐邊,去了一把安息香,比了比,選了根最短的,點燃,又將香爐移到窗邊,開窗,晚風絲絲透進,那點明滅的暗紅,燃得飛快。
迴轉身,負手而立,蕭玦微有些挑釁的看著秦長歌,一炷香,限題對長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想都沒想過這小子能打出來,出這個題,不過為殺殺他的傲氣而已,他已經在考慮,等下這狂生對不出跪地求饒時,自己該給他什麼懲罰好?看在有點小才,發往六部做個沒俸祿的書辦?
刁難,嚴重的刁難。
秦長歌暗暗腹誹,想了想,緩緩踱了幾步,笑道:“昔有七步成詩,現有十部成聯?哈哈。”
低首,撲的吹滅了那根香。
蕭玦愕然,正要呵斥這人無禮,卻聽秦長歌曼聲道:
“看我攪亂紅塵,翻風雨沉浮,覆滄海潛狼,試北魏之書,東燕之弓,南閩之域,中川之器,棄天祈丹書,挽嵐黃卷,陰離玄壇,北堂玉衡,左接三國之壤,右臨碧海之涯,暗贏五湖豪傑,不卻八荒能士,交遠攻近,驚起女主,縱壓幽平,遠指一禹,文鬥燕女,武鎮閔巫,金宮生隙,玉皆蒙塵,算如淫道,以亂國本之基,強臣弱主,可裂匡扶之義,獨運聖心,兵鋒且指,天下震票,捧表郊迎,盡一生浩蕩,建此帝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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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涅槃卷 第八十四章 謀國
蕭塊瞪著秦長歌,久久不能言語。
天祈,北魏國主魏天祈;丹書,北魏招納賢才的憿文以硃砂寫就,又稱丹書。
挽嵐,東燕女王柳挽嵐;黃卷,國師冊封以黃緞下表。
陰離是南閩大祭司,他做法的聖壇就叫玄壇。
北堂嘯則是中川國主,宮中收藏的法器“國衡”,據說是中川十大決定名匠窮畢生之力製成,可通陰陽,曉地動,觀天象,卜吉兇,被中川是為至寶。
蕭玦已經來不及為這敏捷驚異了,他出這題純粹是刁難,長聯何其難對,何況還要應題?百多字裡既要闡明天下局勢以及吞併方略又要工整應景對句,韜略才華缺一不成,他朝中才子無數,雖也有敏捷的,但定無這份縱橫天下的謀略,有謀略的,亦絕無這般才學,至於十步成聯,更是不可思議,他瞪著泰長歌,要不是知道是自己臨時出的題,幾乎要懷疑對方作弊了。
在心中末年“酸儒淫道,宜亂國本之基,強臣弱主,可裂匡扶之義”,越想越覺得合心,正式對付北魏和東燕的絕妙辦法之一,北魏重文重儒,文風極威,道法獨尊,文士和道士在北魏極其收到尊崇,高官貴胄多通道教,魏之主還算英明強幹,但他進支遠支兄弟極多,且各個狼顧鷹視頗為掣肘,魏天祈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警惕西粱和防備兄弟上了,對於隱而不發的民間力量估計不足,只要有心慢慢挑撥,埋下陰火,挑動炮打的文道勢力走斜坡或者火拼,確實能動搖北魏之國本,至不濟也會大亂一陣,西梁立可趁火打劫,而東燕最大的隱患,其實就是國師白淵,驚才絕豔,翻雲覆雨,功高震主,賞無可賞,輔佐的又是女主,要想搞出點齷齪來,讓東燕自毀長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至於縱壓幽平,遠指一禹,文鬥燕女,武鎮閩巫,是暗指陳兵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