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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磊落,皇帝這種職業在他看來也就是需要好好履行的責任而已,他心中,本就有許多比帝業更為重要的東西。
尤其泰長歌,蕭玦從未忘記過,軍功章有她的一半。
從來不喜歡挾恩望報這種德性的泰長歌,暗自後悔無心中牽出這個尷尬的話題,趕緊說正事,“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這趟我都是走定了,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三月之內,我必帶著蓉兒回來。”
蕭玦默然,他立於琉璃瓦飛龍柱的龍章殿門畔,於一個半回身的姿勢,就著滿天滿地穿堂入殿的如銀鱗的月光,注視暗影深處神情蕭散的泰長歌,她沐浴在月色光輝裡的容顏,寧靜、無畏、睿智、幽微而無限曠朗,這是個可以用自身尺寸之寬的心去容納整個天下的女人,可是他卻始終擔心,她心中正因為什麼都有了,反而挪不出小小的空間,去戚放他滿滿捧出的愛意。
當年結髮時,一笑兩心知,而今再相逢,人遠天涯近。
是哪首命運的曲調錯彈,劃下無奈的休止符?又是誰的纖纖手指按下琴絃,將那一腔欲待噴薄而出的飛天之音,溫柔而又沉靜的阻止?
江山終成淺唱一曲,然而那一首相思調的尾音,卻散在龍章長樂,開國帝后俯瞰天下的宮殿華堂的空氣,欲待追尋,無從追尋。
蕭玦捏緊了手指——剛才,她在他身下,一線青絲繞上了他的手指尖,他不捨得揮去。
那細潤的髮絲在指尖盤桓不休,他無意識的一層層的繞著,纏緊,心底有些言語千絲萬縷,如繭密密的圍上來,和那些奔騰翻湧的心事悍然相遇,然後再,抵死纏綿。
他沉默的站著,月光亮亮的浸上來,溼了殿廊下的夜芙蓉,溼了他繡金龍盤祥雲的帝王袍角,他側身看著幽州方向,那裡,遙遠,深暗,烏雲密佈而風雲將起。
然而,良久後,他輕聲道:“好,你保重。”
泰長歌一笑頷首。
她邁步而出。
經過他身側時,聽得他澀澀道:“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們若還不能回來,我去找你。”
頓了一頓,泰長歌在與蕭玦齊肩的位置向背而立站定,側首對他一笑。
她的笑容浸在月光中亦如一朵開得正好的夜芙蓉。
她道:“好。”
乾元四年八月,盛夏日光籠罩下的幽州。
一輛全黑的馬車,毫不招搖的的駛進了幽州城門,馬車雖然樣式普通,但是做工講究結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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