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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恩?”
誰?面前的那個陌生的女人是誰?她滿面的皺紋,擰緊的眉頭充分顯示著她的緊張。
我依然毫無所動,只是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女人。
“嘉恩,我是媽媽啊,不記得了嗎?”緊接著,女人向外面喊道,“醫生,醫生快過來,我女兒醒過來了!”
還沒有一分鐘,穿著同樣白大褂的‘天使們’跑了來,又是翻著我的眼皮,又是檢測著我的血壓和心跳,直到看見監測儀上全部顯示正常,這才踏實下了心,輕輕笑道,“一切安好,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啊,好,好,謝謝醫生,謝謝你們!”女人激動得熱淚盈眶,恨不得眼下就跪倒在地,“謝謝你們!”
“媽,嘉恩怎樣?”這時,從門外走進了一個穿著醫院病人服飾的男人,他一臉的急色,看到了床上已經甦醒的我,懸起的心終究是踏實了下來,嘴角稍稍展開了一絲的笑容,“小妹,你可嚇死我了,我,我還以為往後真的要活在內疚和負罪中了……”
我平淡無波的面容和他們激動得難以控制情緒的臉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象是一出鬧劇一般,雖然我對他們口中的‘容嘉恩’感到陌生,但是同時我又不斷的問詢著自己,‘我是誰?為什麼我在這裡?’終究,等待的依然是一個問號,就好象自己的全部記憶被抽空了一樣,什麼都沒有,只是白色得猶如一張紙,那樣的潔淨,記憶只是從我的睜眼看到那女人的一刻開始。
“媽,小妹是不是失去記憶了?”男人和中年女人相對視,兩人狐疑的神色在看到我依然茫然的神情中,終究是沒有了底氣。
“您的女兒可能是失憶,”醫生再次檢查了下,做出了診斷,“或許是車禍造成的影響太大,讓她不由自主的將前面所有的記憶都忘卻,當然,這可能是好現象,也可能是壞現象,不能敲定。像是你們,完全是可以現在從零開始給她記憶,那些曾經不美好的全部拋棄!”醫生淡淡的笑了笑,“這也叫做‘第二次人生吧!”
我一臉茫然的望著幾個相視而笑的人,不由得心生了幾分的不自在,不知為何,我就是對他們沒有一絲的熟悉感,腦海中抽不出一絲的記憶,哪怕是一個觸感,或是一個笑容。然而,沒有,依然是沒有。
“從頭開始吧!”中年女人瞧了我兩眼,彎下身,坐在我的身側,用溫暖的手心撫摸向我的臉頰,眼眶中盈滿了淚珠,“這樣也好,省得你總是想起你爸爸,哎!”
“媽……”站立的男人跨上一步,用手臂圈抱住我和中年女人,三個人抱坐一團,就如同一個和諧的家庭,幸福而美滿。
‘叮!’我的記憶從這裡開始,我的爸爸和媽媽是下崗工人,爸爸不幸五年前得癌症去世,而媽媽一直含辛茹苦的將我們拉扯大,有時會到街面上擺個小攤,有時也會找一些個縫紉兼職,零零碎碎的,幹過不少工作。終究哥哥考上了醫大,前兩年剛剛當上了醫生,從此生活大有改變,不僅是家庭的經濟來源,更是那住宅的變化,由一家三口擠在不到三十坪的小屋子內搬到了一間快要一百二十平方米的三室一廳的高階住宅處,這輛黑色的房車更是前兩天新購買的,只是沒有想到才要露兩手,偏偏出了這檔子事兒,幸好,按照法律來說,是這個女孩兒擅闖紅燈,沒有遵守交通規則,所以才釀造的這場禍端,雖然女孩兒不幸死在了這場車禍中,但是出於心理不安,容家還是決定要給予她的家人一定的補償,可是找來找去,竟然最後只是看到了一個墓碑,而守立在旁的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只是推拒著,他說“我就這樣一個孫女,傷心是不能拿錢來彌補的,如果真是要有良心,就將這十萬元全部捐給慈善事業,以‘於子藤’的名義!”終究,‘於子藤’這個人只是深深的埋入了土裡,成為了一個遙遠的過去。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回家三個月了,現在完全康復,除了性格的變化,媽媽說,曾經的我很孤僻,基本上沒有一個朋友,但是現在的我,像是一個開朗的鳥兒,嘰嘰喳喳的,什麼都說。不知為何,總覺得媽媽所述說的‘我’,有那麼一絲的陌生,即使是現在的性格,相反我倒是覺得‘孤僻’該是屬於我的。
浴室中的水流不斷的噴射,我光潔著身子,走到了落地鏡前,用手臂將鏡面上的哈氣全部擦拭乾淨,登時一個膚色白得發亮的清透女孩兒呈現了出來,一雙杏核眼,漆黑的瞳孔,小巧的鼻樑,小巧的嘴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