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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畢竟,苛政猛於虎。但是這都是因時因地而變的。一味的嚴苛,人民受不了,掌權者也會被推翻,秦是個好例子。但一味的松乏,也是不對的,漢就是寬的,結果搞得外戚和太監專權,天下群雄並起,最終還是亡了。”
弘曆的背挺直了,嚴肅的看著我。
我便接著說:“你用《春秋》大義駁子產——立法貴嚴,責人貴寬。這句話,本身就有毛病。法度,法度——有了法就有了度。以法來衡量行為,若違了法度,就應該責罰。既然有了法,就應該執行,而不是還要‘責人以寬’,法是怎樣規定的就應該怎樣去執行。法是治國的工具,而不是用來恐嚇人民的,如果只是立嚴苛的法令而不執行,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弘曆長長的舒出一口氣,說:“這竟比聽師傅講的還痛快。看來要請阿瑪給我們換個師傅才行。”
初夏已經爬上我的膝蓋,驕傲的說:“我額娘當然厲害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幾個孩子就都跑到院子裡去玩了,輕寒前幾天新安置了一個鞦韆,他們竟是怎麼玩都玩不厭了。
只剩下弘時還在。
“善姨教四弟的都是為政之道啊。”他輕聲說,並不看我。
並不是有心的,大概是因為先入為主的覺得弘曆會做皇帝,即使他才幾歲,也忍不住教他一些。
“可是善姨從沒有對我說過這些。”他抬起頭,眼睛裡有微微的失落。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他已經是十三歲的少年了,依舊是聰明的,俊秀的,沒有一點雜質的。我希望他永遠這樣。
“你現在這樣就好。”我說。
他笑了起來:“真的?”
我點點頭。
“額娘前兩天要將一個丫頭收在我的房裡,還在給我物色側福晉。”他忽然轉變了話題。
我愣了一下,說:“我也聽你阿瑪提起過。那時我還說,沒想到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我一直也沒察覺,你都要娶福晉了。你不歡喜麼?”
他神色迷茫起來,說:“我不知道。好象太快了,我根本沒有想過。又覺得我壓根不喜歡她們。”
我聽了他的話,又覺得有些好笑:“你都沒見過人家,怎麼知道不喜歡。”
他搖搖頭,說:“善姨不是說我這樣就好嗎?憑空多幾個女人,我不習慣。”
“順其自然吧。”我說。
醉
他過了四十歲之後,就沒有新的女人了。福晉請示過幾次,他都說不想要。
其實他保養得很好,並不顯老,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沒有以前那麼養眼了。也許是因為他蓄了兩撇鬍子;也許是因為幾個男孩子都有了他年輕時候的樣子,卻沒有他的心事重重。
但他仍然是一個外表和涵養極好的中年人,有著人到中年,事業有成的風度和謹慎。一舉手一投足都恰倒好處,既沒有妄自尊大的驕傲,也沒有矯揉造作的謙虛——而這兩種可怕的氣質正好在他的幾個哥哥弟弟身上交替出現。所以和他的幾個兄弟比起來,我覺得他簡直太耀眼了。
只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欣賞這種不明顯的光芒的。似乎朝堂上的人都被老八拙劣的個人秀迷住了,輿論對我的丈夫仍然很苛刻,批評他沒有情趣,沒有親和力,沒有掌權者應有的瀟灑和寬宏大量。
在這種情況下,我非常佩服他的情商和智商——他能夠依然故我,絲毫也不改變自己的風格去迎合他人。
這才是真正的帝王。
從來只有臣民對君主趨之若騖,沒有君主為討好臣民而改變自己。
人人都說老八比他有氣勢,其實,老八在氣勢上根本就輸給了他。
因為老八對這個遊戲的規則根本就搞錯了,這場殘酷的遊戲只有一個裁判——康熙,而不是那些立在朝堂上對著康熙戰戰兢兢的臣子。老八以為籠絡的人心,其實不值一錢。
從一開始就輸的人,怎麼會笑到最後。
但是,就算是對我的丈夫而言,那條路也是越來越艱難。
首先是因為十三。
自太子第二次被廢起,十三真正的跌到了谷底,康熙先是將他囚禁了三年,在康熙五十四年的時候才放了出來,囚禁的原因是“與太子一黨”,釋放的原因卻是保外就醫——他的關節炎發作得十分厲害,膝蓋上還生了瘡。我的丈夫先後三次請旨,康熙才恢復了十三自由。
但十三的病情穩定不久,康熙又將他申斥一番重新圈禁。
如貓鼠遊戲,迴圈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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