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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時候,初夏出嫁。
開啟《詩經》翻到《國風·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真是美麗的祝婚詞呢。讓我來為我的女兒唱一唱吧。
翠綠繁茂的桃樹啊,
花兒開得紅燦燦。
這個姑娘嫁過門啊,
定使家庭和順又美滿。
翠綠繁茂的桃樹啊,
豐腴的鮮桃結滿枝。
這個姑娘嫁過門啊,
定使家庭融洽又歡喜。
翠綠繁茂的桃樹啊,
葉子長得密稠稠。
這個姑娘嫁過門啊,
定使夫妻和樂共白頭。
比我聰明,比我漂亮,比我堅強的女兒,我相信她一定會比我幸福。
山居
冬天的時候,我搬去與十三福晉同住。一個人到底太冷。等初夏的信也等得我心焦。
兆佳氏是屬於“大約是朋友”的那種朋友。認識了很多年,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卻不是很清楚。有時候覺得她是典型的親王福晉,溫文爾雅,進退有禮。但這樣單薄的印象,會讓我覺得我並不瞭解她,因我堅信人是複雜的,再簡單的人都會有許多面組成。
始終讓我和她的友情無法更進一步的原因是小樓。
我常常想,小樓對於十三到底是不同的。認識小樓的時候十三尚未婚配。小樓離開的時候,十三嚎啕大哭。雖然十三對福晉也是體貼溫柔的,但是這種感情,到底和青春年少時候的浪漫情懷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而我始終是傾向小樓那邊的。
兆佳氏一定聽說過十三這一段風流往事。
只是,我們會談論彼此的丈夫和孩子,談論菜式和茶點,談論布料和刺繡,談論罕見的花草,甚至探討過女人最隱私的東西,但我們從來不討論小樓。
我們不約而同的,心照不宣的躲避這個話題。
小謝在冬天的時候會躲在一邊烤紅薯,烤得整個院子都香甜香甜的。
“從前我和那個人在冬天趕路,就會先烤好許多紅薯揹著,餓了拿出來一個用火滾一圈就可以吃。”小謝拿了紅薯來給我吃,告訴我緣故。
“他烤的比我好吃,就老是罵我笨。年年烤,年年烤。哪一年不烤我會不自在。現在我烤得也不錯。可能還是沒有他烤的好吃,不過也不錯。”小謝一口咬下去,燙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以前也見他烤過紅薯,只是那時候不知道原因。
我望望他帶著一臉幸福的表情吃著鮮甜的紅薯,再看看自己捧著的那個滾燙的紅薯,覺得很溫暖。
低頭嗅了嗅:“好象真的很好吃。”
山中下雪的時候那裡也去不了。小些的孩子,福晉,我,再加上幾個大丫頭,就把火燒得旺旺的,窩在一張大炕上。拿了熱水將酒熱得滾燙的,一邊喝酒一邊聽風雪撲撲的敲打著窗戶。想唱兩句就唱兩句,想說個笑話就說個笑話。看小孩子胡亂打鬧,丫頭們互相揭暴彼此無傷大雅的小秘密。
會恍惚覺得自己已經在山中住了上千年,好象快要得道昇仙了一般。
有時候也會去寺院中看看十三。他在病中還是忙著處理軍國大事。我會笑他太拼命。
十三會不好意思的臉紅。
閒聊的時候,十三會很快的將話題扯到他的四哥身上。他顯然知道我養病只是一個幌子但也並未問過我為什麼從宮中搬出來。
“皇上最近好象染了風寒。”
“皇上最近心情不錯。”
“最近又有地方獻了一株祥瑞給皇上。”
十三總是這樣有意無意的提醒我“皇上”的存在。這讓我有些好笑又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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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之後,我回到自己的別苑裡。
早春的時候,我種下弘時送給我的花籽。那是去年春天就應該種下的了。我一直拖到今年。
他現在應該在江南。
一個人,自由自在。某種意義上,不是皇家拋棄了他。是他拋棄了過去。過去的一切,包括記憶——儘管不是有意的。
可是,這真是一件好事。
我漸漸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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