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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霜梧看著徐沐之被夕陽的餘暉給披上了淡金的紗衣,更顯得飄逸絕倫,不由心醉,真不知此時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了呢。
而徐沐之看著面前的女子,竭力抑制住那種內心被觸動的溫柔感覺,可是,人的自然本性怎麼抑制得住呢,夕陽餘暉中,那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嫻靜溫雅,像極了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
時間好像停止了,兩人相對而視,默默無語,一種脈脈的溫情,卻如同迷濛溫熱的水汽,在兩人之間氤氳著。
如果,如果可以忘記時間,一切都停在這一刻,該會是多美好的事情啊,只可惜,多年之後,這樣的美好時光,再也難得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這句詩很多人愛著。然而,沒有多少人知道,它的下一句會有著深沉的悲涼。多年之後,霍霜梧才會深切感受到下一句的感慨。然而,一切都遲了,那時,餘暉依舊溫和,兩人依舊相對,卻已經沒了那溫情脈脈的眼神了。
何事秋風悲畫扇呵。人間多少溫情,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卻說這兩人默默對視,時間久了,霍霜梧的眼睛也累了,只覺得有些乾澀,不由得眨巴眨巴眼睛,擠出點眼淚,讓這無意識的水汽溼潤一下眼球。
也許是在雪地裡呆久了,霍霜梧的臉被凍得紅撲撲的,加之一身黑色鎧甲,裡面襲著青衣,顯得消瘦嬌弱,我見猶憐。
日漸漸的偏西,天色有些昏暗了。鵝毛般的雪花又紛紛揚揚的飄灑起來。徐沐之定定的看著霍霜梧,只見得伊人站在飄飛的雪花中,如同一樹素梅,神清骨秀,卻又有種寂寞開無主的冷清。
寂寞開無主,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寂寞開無主……無主……
想到無主這個詞,徐沐之才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溫柔鄉,英雄冢呵,看來這個天下奇才確實是非比尋常,怪不得大順皇帝和將軍都會為之傾心了。然而,自己向來志不在此,倘若是為了區區一個女子而壞了畢生大志,實在得不償失。紅袖添香夜讀書,跟威加四海,富有天下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徐沐之如此反反覆覆的暗示自己,眼神恢復了原本的波瀾不驚,那綿綿情意卻冷卻在北風中,跟漫天雪花一樣飄飄灑灑,落入塵泥了。
霍霜梧如今已經可以看清楚周圍的世界了,當然也看到了對方表情的變化。她見著對方眼神中的溫柔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禮貌的從容溫雅,略略有些失望,也不知那失望從何而來。
徐沐之看著好整以暇地看著霍霜梧表情的變化,知道自己計謀已經成功了一半,連忙加把火,道:“霍姑娘怕是過於高興,也忘了問問此物的相關事由呢。”
霍霜梧覺得,徐沐之的清音好像有種魔力,引得自己不得不一心一意的聽,不願意遺留半個字,不願意錯過半個音,更不願意錯過對方說話時的半個表情。
她發了一會愣,方道:“哦,是啊,是啊,哈啾!”她很囧的覺得,這一聲不合時宜的“哈啾”,把原本的溫柔繾綣都一掃而光了!
其實,是不是溫柔繾綣,事在人為的。如果情在兩心間,即使周圍是冬日,也能感受到春天般的溫暖;如果一方有意為之,也能在冬日裡打造出暖春的氣氛,呵呵,事在人為。
徐沐之取下身上的外袍,給霍霜梧披上,道:“霍姑娘,請恕沐之冒昧,現在天色已晚,加之天氣嚴寒,又不知洛靖平會不會回頭,還是找個地方暫避吧。再者,沐之也要將關於此物的種種情由跟霍姑娘說清楚。”
提起洛靖平,霍霜梧才想起大順方面,也不知高煦、程知義的軍馬怎麼了,更不知周睿要是得知自己剛才身處險境會怎麼樣,不免有些擔心,又有些鬱悶,怎麼自己花痴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呢,一見到徐沐之的面容,一聽到徐沐之的聲音,整個人就好像失了魂似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只想好好享受與對方一起的時光。這真是種古怪的感受呢。
更古怪的是,現在想起周睿,霍霜梧竟然沒有了那種心如鹿撞的感覺了,反而有絲絲愧疚,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對方的事情似的,怎麼回事呢?她想不明白。
多年以後,霍霜梧想起當日種種,才明白,原來,花痴的力量,並沒有那麼強大。而有一種誘惑,就叫做動心。
卻說霍霜梧想起大順軍,又想起徐沐之畢竟是荊南的二皇子,如今兩國政治交戰,要是自己提出回去桐城看看情況,對方未必願意,但是不說又不行,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