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手裡的劍似乎有靈性,感受到主人的早逝,它發出近乎悲鳴的聲響,讓此刻為之一震的北越清雪忍不住低頭一視。
“在我西臨皇宮發生這等慘無人道的事,無疑是向我西帝挑釁,我絕不饒恕!”南宮狂厲聲道,眼中透著一絲血腥。
吸了吸氣,她將手握成拳。“我要見她。”
“最好不要。”他有意阻攔,擋在前方。
“讓開。”她亮出手里長劍,誰敢擋路先殺誰。
剛硬的臉皮一抽動,他耐下性子。“她的死狀極慘,我勸你別太沖動。”
她一聽“死狀極慘”,身子不由得一顫,將劍握得更緊。“我不怕。”
見她固執不聽勸,執意要見死者最後一面,南宮狂不悅的退開,心裡嘀咕著,不識相的女人,就讓她惡夢連連算了。
雖然他狂得不可一世,有如亂世梟雄,可是在這一刻,竟也有憐香惜玉的心情,擔心她承受不起驟失臣子的悲痛。
“璃兒……”顫著手,北越清雪緩緩的掀開覆蓋屍體的白布。
霍地她眼前一黑,差點任由黑霧捕捉,盈眶的水氣迷濛了視線。
她沒有哭,卻哽咽得說下出話。
白布下的宮璃兒全身赤裸,胸口有個大洞,流盡的鮮血已凝成暗紅色,死不瞑目的睜大眼,似要挖出兇手的黑心,千刀萬剮難以消恨。
面對好友的慘死,北越清雪心裡痛不可遏,她輕輕地撫著曾經粲笑的臉龐,一下又一下的感覺指尖的冰冷,慢慢闔上含淚的眼。
“她是被姦殺的,我讓太醫來驗過……”人死在宮中,當由太醫驗屍。
聞言,她霍地起身,目光閃動著火炬般的怒火。“你說什麼?!她被人姦殺至死?!”
“由她死狀看來,確實遭到姦淫,下體有大量血跡流出。”可見行兇者十分殘暴,不顧死者意願強行侵犯。
倏地,她拔劍相向。“是你,是你害死我的人!”
赴宴後的北越清雪仍酒氣末退,體內殘存的酒精如蒸燒的火焰,灼紅了清亮明瞳,也燒融了她的理智。
她太悲傷了,傷痛得不知如何自持,失去好姐妹的痛楚豈能用言語來形容,此時的她滿腦子被“復仇”兩個字充斥,無法找出宣洩哀痛的出口。
酒會誤人,左右人心。
“把劍放下,別讓自己後悔。”南宮狂沉鬱的抿著唇,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不拿你的命來祭她,我有何面目再見北越百姓。”是他的錯,是他讓璃兒命喪異國。
完全忘了此行的協議,北越清雪心中漲滿對西臨國的恨意,手腕一翻不顧後果,舉劍便刺向他眉心,絲毫不見留情。
見狀的西臨禁衛軍自是出手阻止,不讓她有接近西帝的機會,甚至傷及他分一筆。
而另一方面,見到軍師慘死的北越侍衛早已不滿在心,又見西臨蠻子敢向女皇動武,紛紛拿起兵器護主。
沒有南宮狂的命令,禁衛軍只能以肉身護駕,不敢真的動手,他們有的出手緝拿北越侍衛,以防再出人命,有的則擋在西帝身前,避免刀劍無眼。
可是北越清雪被怒氣所控,悲痛的眼中只瞧見南宮狂的身影,執意要追殺他,不肯放下心底的仇恨。
她慣用的護身武器是十尺白緞,但是劍法也有一定的造詣,出劍快速變幻莫測,彷彿千萬朵桃花在林問飛舞,美麗而凌厲得令人眼花撩亂。
驀地,一道血花飛濺,以身相護的禁衛軍統領李昱吃痛的捂住左肩,不停流出的鮮血染紅了鐵色軍袍。
此時,曙光穿透雲層,照射在灰白色石板上,緩緩上升的晨曦明亮了一夜的昏暗,帶來雞啼鳥鳴聲。
“夠了!你還想胡鬧到什麼時候,想想自己的身份!”
南宮狂吼聲如虎嘯,重重的穿透北越清雪的身體,傳向她紊亂神智,以帝王威儀提醒她身負重任,沒有任性的餘地。
她一震,霍地清醒,劍尖滴落的血紅得刺眼,忍住不流的淚珠一滴一滴滾落面頰,滴在好友的長劍上,與血融成一體。
一言不發的,她轉身回到亡友身側,將白布再次覆蓋已經冰冷的軀殼,留戀的再看最後一眼才徹底掩上。
“紅雁,為軍師著上我北越國服,擇日入棺,運回北越安葬。”她能為她做的,居然只是送她魂歸故里。
“是的,君上。”被擒住的女侍衛掙開西臨禁衛軍的桎梏,著手準備軍師的後事。
北越人一片靜默,神色哀慼地注視不幸香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