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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跟你有什麼關係?”祁從心終於能說出話來,聲音僵硬,就跟她現在臉上的表情一樣,“難道堂堂西毒什麼時候也開始在乎這些俗世道德了?真是可笑。”
“別想用這些話來激我,惹怒我對你沒有好處。”歐陽鋒還是笑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過你說的也是,與我是沒什麼關係,可是你師父呢,他如何免俗?別說救你了,他恐怕都不願再見著你。”
“不,他一定會來找我的!”祁從心咬牙,熱血湧上臉頰,顯現出病態的紅暈。
說這種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又有什麼意義呢?她只不過是,只不過是……
歐陽鋒沉默地盯著她,半晌,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當真這麼想?”
“當然!”
“那我們不妨來打個賭。三日之內,若是他真的來了,我便放你走,否則,你就跟我回西域去,此生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說出這樣的話,他居然在微笑著。
祁從心眼睛一亮,“一言為定?”
歐陽鋒再拿過一個酒杯,滿上,放在她面前,“一言為定。”
祁從心看了他一陣,拿過酒杯,一飲而盡。
“……我能問個問題嗎?”喉嚨辣得難受,她歇了好一陣,才開口道。
“你說。”
“如果我輸了,就要跟你回西域去,為什麼,為什麼不是給你寫完那東西?”
“若你跟我回去,還愁寫不完嗎?”歐陽鋒道,見她又想發問,輕咳一聲,“少廢話,約定已成,你還想反悔?快點吃。”
為什麼?呵,真是可笑的問題,毀掉一個人所堅守的信念,難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嗎?
*
月色透過窗戶微微灑灑入一些,使得整個房間顯得不那麼黑暗。
房間內靜悄悄的,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但是房中確實是有人的。
黃藥師端坐在床上打坐調息,體內真氣緩緩轉過幾個大周天,讓他疲憊的身軀感到了絲絲快慰。許久,他睜開眼睛,目光淡薄如水。
低下頭,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卻正是之前撿到的吊墜。白玉做的小鳥,樣式簡單卻不常見,原因很簡單,這是他親手做的,是以當它落在塵埃中時,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只是這東西他早就送給了從風,為何又會在此?
說出那樣的話,現在又扔下吊墜,她是真的要恩斷義絕了嗎?
心中一陣難以言喻的痛苦,他握著吊墜扣在胸前,突然有些站立不穩。
他還記得當初收到吊墜之時,小徒兒臉上是怎樣欣喜神色。彷彿有煙花在她眼中盛放,卻不曾落下,而是嵌於瞳孔,如同夜幕中的星河。如今回想起來,才發覺那不對勁的眼神,卻是從那時起就已經存在了。
有著那樣的心思,真的能這般輕易捨棄嗎?
緩緩鬆開手,他看著吊墜,突然,眼神銳利了起來。
不對,吊墜的繫繩是被割斷的,如果她真是要拋下它,也不應該直接割斷。它會在這裡,也不是被她丟棄,那就只會有一個原因。
她遇到危險了,還是自己不能解決的,要留下線索讓別人去救她的危險。
當時是什麼感覺呢?慌亂和擔憂自然是有的,可是除此之外,他居然還感到一陣難為他人道的喜悅。
沒錯,就是喜悅——她沒有拋下他,沒有拋下那些過去——她還是需要他的。
這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沒有功夫去多想,畢竟她遭遇了危險。
他在四周找了許久,路過客棧,卻發覺其中居然一片狼藉。心中焦急,他上去詢問,卻是得到了讓他更加震驚的訊息。
小徒兒回過客棧,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引發了一陣混亂,那個男人殺了很多人,然後把她帶走了。
來不及多想,原因之類的,都不要緊了。他只是抓住那個快要被嚇破膽的小二,逼問他們的去向,得到答案之後便施展輕功急追了上去。
只是小二在驚魂未定時嘟囔的一句話,他卻未曾聽見。
“之前就有人來問了,現在又來,都這麼關心的話,之前怎不見你們出手?白白讓我們糟了這無妄之災……”
一路打探,一路追蹤,總是能得到訊息,卻總是慢了一步。他甚至有看到她留下的記號,每一次他都會鬆一口氣,卻也會更加擔憂。這都幾天了,她會不會出事?
聽那小二所說,那人抓她卻是為了九陰真經?只是她又怎會和九陰真經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