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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半天,忽然明白了。這一下立刻驚怒交加,站起來就朝外走。
趙憬一把拉住我,“作什麼瘋?”
“他們欺人太甚,”我嘴唇顫抖,眼淚出了眼眶。“一直到現在,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她!那些毒辣流言,從她懷孕時就沒停過,她被人偷偷下藥,差點丟了命,九死一生的給相府添了孫子,還要繼續被潑這一身髒水?!”
“那也跟你無關——”他緊攥著我不放。“自有元澤處理。你這樣為公子和少夫人著想,誰為你著想?”
這最後一句話很有分量,他看著我又重新坐下了,我白著一張臉,目光空洞,又定定在某一點上。他知道那一點決不在這華麗園林內。
我又開始策劃越獄,我馬上就得走,馬上,即刻,這活死人的日子不能再過一天。
四壁都在回潮,一些蟲蟻不知從哪裡爬出,來來回回急促爬動。我枕著頭大睜著眼睛看。
如果能像它們,哪怕用血肉身體打洞,我也是願意的。
我可以偷一套衛士服,趁他們不備溜出去,還是從小角門走,那裡守衛不嚴。
或者要趙憬出門的時候帶上我,只要他對我放鬆警惕,我到了外面,總能有機會走人。
再或者我裝病,裝死,脅迫他一定要放了我。
左思右想都不妥,我決定無論如何還是要去找趙憬,這是最後的交涉,他若不放我,我跟他拼命。
我問灩灩,王爺一般哪幾天在府,哪幾天出門?她也講不清楚,這王府裡丫鬟總有上百人,她輕易去不得王爺房裡。好吧,那麼能不能幫我弄套衛士服?她圓睜雙眼,你要幹什麼?唉,跟她說不得實話,我又花言巧語,請她幫我叫一名衛士大哥,我有話說。
她不多時真的叫了一名衛士進來,我一悶棍砸下去。那衛士身形彪悍,中了一記卻沒倒下,伸手來抓我,忽然喀喇一聲,一個瓷瓶碎在他頭上。
那名彪形大漢轟然倒下了,後面是舉著瓶子,嚇得魂不附體的灩灩。
我一躍而起,這一下倒是好生驚訝,灩灩竟會在這時分幫我。
我立刻扯了那衛士的衣服來換,衣服太大,褲子拖地,靴子像小船,灩灩忽然說,別動!她麻利的取出剪刀與針線,我驚訝的發現這麼個小丫頭,活計做的也不錯。她把粗略改小的衣服一舉,穿吧。
“你真酷,酷斃了。”我由衷的說,將她抱一抱,她臉紅紅的掙脫了。“麝奴,你膽大包天,可是……我卻想幫你。你快走罷。”
我閃身出門,穿過遊廊後回望,她還在那裡怔怔瞧著我。
在我做了近兩個月的舒服囚徒後,我終於有機會自由活動。這裡的路差不多也熟了,我儘量把步子放從容,還好一路遇到不少人,卻都沒攔我。
昌王不在後面的射箭場,也不在書房,但書房裡卻另有一人,坐坐起起的等著。我貼近窗縫看了一眼,這人白淨面皮上瘦的凸出青筋,帶一點神經質的激動,我一下認出他來。呂錦闌。
公子的至交好友,因父親呂公著被罷黜而成了冤家的呂錦闌。
呂錦闌看看天色,又向書房裡的文書打聽,公子什麼時候回來?
那文書說王爺去圍場了,早則晚間可回。遲則三天。
“三天!那可來不及。”他急得搓手。“三天!那可怎麼好。三天後烏臺就不能再重審。”他請那文書找人去通知王爺,可否儘快趕回,呂惠卿案有所進展,其中實有隱情。他雖該萬死,卻非他一人之罪。其中牽涉甚廣,本朝相國父子,都有涉及。請王爺過問,請求重審。
我心裡一梗,接著血流快了,本朝相國父子,不就是相國與公子?呂惠卿重審?公子牽涉到什麼,需要什麼重審,公子為了扳倒呂惠卿,做了種種努力,手段明暗都有,難道,竟會敗露?
那文書似乎在請呂錦闌稍安勿躁,會請人去通知王爺,呂錦闌兀自喃喃不休。我悄悄離開了後窗,向府外去。
呂惠卿這死不揀好日子的奸人,自己大禍臨頭,還想拼命反擊,他手中掌握了什麼證據,竟自信還能再扳倒相國與公子?
我手心全溼,背脊也汗透了,半空中一個驚雷,閃電重新撕裂了天幕。
一炷香時分後我再次走出昌王府,我仍穿著那套侍衛服。一個計劃大膽荒謬不可遏止的推動著我。我沒有騎馬,鑽進一輛大車,吩咐,烏臺。
烏臺是御史臺的一個分部,在京城東面。皇家監獄,自有一份氣派,其中古柏森森,曲徑迂迴,是一座森嚴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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