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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你看,麝奴這一身上下,哪一點像個姑娘?她連耳環眼也沒有,又騎馬,旁人必看不出來她是女子。”
喜姐兒不說話了,眉尖全擰起來。我才不在乎,反正這輩子她對我也不會有好印象了,想到明天可與公子並轡結伴去玩,我腳下都浮了,我笑盈盈的對琳鐺兒擠一擠眼睛,又隔著她向喜姐兒飛了個吻,喜姐兒氣得臉也白了。
到了第二天公子還是不告訴我要去哪裡,我們在馬上晃晃悠悠,他穿著新制的圓領紗衫,袖口略大,腰上的絲絛一直被風揚到馬後,一幅倜儻樣。我穿著琳鐺兒給我準備的白色細縐紗袍,也是圓領,帽子的絲帶結上下巴。引得一路上很多路人回頭看我們。後面的梓博與桂楊,都是平時裝扮。眼看到了一座園林,各處有花球懸掛,從外可見裡面一群群人都裝扮的標緻風流。我又問他這是玩什麼?
“你會喜歡。”公子唇角翹起來,手中馬鞭虛指一下。“開封城裡最風雅香豔的盛事,一年一度的海棠花會。”
果然是好大的盛事,園林裡各處花樹都結綵掛紅的,幾大樹海棠正開得冶豔。今天難得的不熱,樹下搭了涼棚,擺了桌椅,供人遊玩後休息。
幾個人一起過來行禮,將公子讓進一座花廳,一進門,我眼睛也錯不開了,似乎所有的鮮花,珠玉,錦帷,雲紗,都集中到了這一處。中間分出一個圓形矮臺,其餘各地方都是一席席的圓桌,已經都坐滿了人,堂上堂下,俱是珠圍翠繞,巧笑嫣然的妙齡女子。說實話,我從沒見過這樣多的美女聚集。公子告訴我,這是汴梁城裡的一大傳統。所有堂子裡的姑娘集在一起爭奇鬥妍,爭一個海棠花魁。
什麼堂子裡的姑娘?我問他。他只笑不語。我忽然明白了,頓時興奮的抓耳撓腮。千古難遇,千古難遇!他拍拍我,好生坐著看。我坐下來,還是伸長頭頸打量四周,這時廳裡的人更多了,很多人站著,椅子間塞得一條空隙也沒有。
我們坐的地方是後排略高於地勢的一桌,旁邊有紗簾圍繞,這就算是個包廂了吧,能夠親眼目睹1000年前的美女選秀,還是在VIP貴賓席,多榮幸哪!
很多人過來對公子招呼,他一一答禮,廳裡的執事官也過來,點頭欠身的親自伺候,公子扶起,請他們各自去忙。
“你經常來?”我悄聲問他。他說以前來看過,父親不喜歡這種事,所以多是偷來。聽說皇上也瞞著太后,私服來偷偷玩過一回,後來文武都知道了,都不說。只有父親上書勸諫,讓皇上好大沒趣。
想到相國嚴肅上書請皇帝不要去看妓女跳舞的樣子,我笑出聲來。桂楊橫了我一眼,即使是這種地方,他還是手按刀鞘,一幅不鬆懈的樣子。我把身子坐正,心癢癢的只想問公子也帶晴初來過麼?可是我問不出口。如果晴初可以自由和他出入玩耍,哪裡還有我什麼事!
我伸長脖子去看,花廳西面還有兩處席位,坐著一群穿長衫,戴方巾的人,飲酒聊天賦詩,神情都頗瀟灑,公子說,那是一群詩人,其中頗有時下負有盛名的才子。是誰呢?我又努力去分辨,也看不太清楚了,人頭疊著人頭,肩膀擠著肩膀,能進入這花廳的,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尚且擠得如此,這花會的影響可見非同尋常。花廳外的人都趴著窗戶,連外頭的街上也都是人群。原來這個也是有行市的,各院子的裡紅牌姑娘各有擁螽,賭注正炒到一個最高點。
過來與公子招呼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旁邊一直空著一座紗帳,這時一掀,又是一位年輕公子,看到這邊,立刻大聲笑了,一邊招呼,元澤!公子微微一怔,也笑了,對我說,咱們過去。
這一座紗帳比我們坐的更大,四周垂了花結和絲繡如意佩,看來這陌生公子來頭不小。他二十五六,雙眉入鬢,一張圓圓的紅潤臉龐,又英氣,又挺拔。他也對我多看一眼——我雖打扮成一個清秀的小武士模樣,但站在雄赳赳,冷森森的梓博和桂楊身邊,仍能一眼看得出我是個女孩。
陌生公子姓趙,和公子很熟稔,兩人互相拍肩談笑投契得很。趙公子身後也站著兩名佩刀武士,看起來都像保鏢。這花廳裡帶了保鏢的好像只他和公子兩人。他對公子說,今天人齊,還有位我素來景仰的先生也來了,你不可不見。
他對公子附耳低語了兩句,公子眼睛一亮。趙公子笑出一點得意來。
“怎樣?難得他回京,大家一起敘敘?”
公子沉吟不答,趙公子又說,可有不便?若是礙著老大人那就……
這句話裡帶了揶揄,公子眉頭一展,便說,無妨。大家來臨,當然該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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