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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我越發感到不安,顫聲道:“六叔,你………”
他卻忽然又轉回頭來看著我,我以為我看錯了,可他的眼睛中確實閃著淡淡的水光。
他望著我,緩緩地問:“你,那天為什麼不去小江口?”
我微微一驚,他已從懷中窸窸窣窣掏出兩封信來,正是江文略交給我的那兩封。我想苦笑一聲,發出的聲音卻象是低低的痛哼。
狐狸再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你答應我,我就想辦法讓你見到早早。”
我精神一振,忙撐起力氣道:“什麼事?”
狐狸說得很慢:“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好好活著,活到我送你回洪安的那一天。”
我聽得一愣,他的手忽然收緊,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一字一句道:“你……答……應……我。”
我一陣窒息,腦中漸漸迷糊起來,喘著氣道:“好,我答應你。”
狐狸似是鬆了口氣,我抬起沉重的左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低喘著問:“早早呢?”
他低頭看向我,這夜的月光極好,灑在竹亭裡,他的眼神在月色的照映下,流動著無言的悲傷。
他似乎在無比艱難地開口:“早早他………”
早早(中)
起風了,吹得滿山的松竹發出象波濤一樣的聲音,可這風卻似在狐狸的唇畔凝結,將他即將要說出的話死死地封住。
他長久地凝望著我。
滿山流動著的是孤寒的風,可怕的孤寒。
我的手在下意識地收緊,自受傷以來從未有過的力量支撐著我一字一句地問:“六叔你說實話,早早到底怎麼了?”
狐狸深潭般的眼睛似乎也被風吹得起了波瀾,他緩緩道:“那兩封信,是江文略交給你的,是不是?”
我沒料到他竟扯開了話題,只得喘氣道:“是。”
“羅弘才的兵敗,是他安排的,是不是?”
我無力地點了點頭。
“他要你帶兵趕到小江口,要你將這兩封信栽到羅弘才身上,再將信公告天下,從而一舉剷除羅家軍,並還你清白,是不是?”
我不知道他這個時候為什麼還要問這個,風還在吹著,我似遙遙聽見夜風中,早早在撕心裂肺地哭,我的眼淚湧了出來,揪著狐狸衣襟的手在顫抖,哀求著望向他:“六叔,你告訴我,早早到底怎麼了?”
狐狸微微別開了頭,他的話在寒峭的夜風裡,一點點滲入我的骨血中:“因為你沒有去小江口,羅弘才壓下了羅家軍的內亂。此役羅家軍遭受重創,他又對江文略起了疑心,怕回青陵後被永嘉軍吞併,打探到衛家軍被困,你趕去救援,洛郡無人看守,羅弘才便起了挾制衛家軍的心思。他帶著人馬進了洛郡,攻下將軍府,擄走了早早………”
他最後一句話,象九重驚雷,震得我全身發寒,寒浪過後便是地獄般的黑暗。
“青瑤………”
向地獄下墜的黑暗中,狐狸在搖晃著我的身軀,他的聲音一次次響起。
“青瑤,你剛剛答應我的,你要好好活著。”
“青瑤,早早沒死,我會想辦法將他救回來。可若你自己要放棄等他回來,我還救他做什麼?!”
“青瑤,你活著,才有一線希望,讓江文略幫你要回早早………”
會嗎?江文略會幫我要回早早嗎?我的早早為什麼會落到羅弘才手裡?五臟六腑似被什麼東西在絞動著,絞得生疼生疼。
“你放心,羅弘才和羅婉應當不知道早早是江文略的兒子,他們只是想用早早來挾制衛家軍,讓衛家軍聽令行事。早早暫時不會有危險,鄧婆婆和雲繡都跟著去了,她們會照顧好早早。只要我們想辦法,能將早早救回來的………”
我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模糊中,狐狸伸出手來,撫上我的額頭,不停地將我被風吹亂的頭髮撫至額後,他低聲說:“二哥他們都說了,就是衛家軍死至最後一人,也一定要將早早救回來。眼下最要緊的,是你要活下去。我已經與江文略多次交涉,他答應幫我們要回早早,可早早現在被羅弘才藏起來了,他也見不到,他要我們給他一點時間………”
我絕望地搖了搖頭,低低道:“不,他是騙你的,只是想緩住你。他為什麼要將早早要回來給我,早早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即使要到了,也只會留在自己身邊,怎麼還會………”
狐狸放在我額頭的手往下移,輕輕地拭去我洶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