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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關係,但一定盡力。別浪費膠片。”
休息時間已經過了,工作人員各就各位,黎成朗也從假寐的狀態中出來。宜熙用餘光看到許暮洲,他站在統籌身邊,眼神柔和、暗藏鼓勵,讓她想起當初第一次登臺演話劇,他也是這樣看著她。
場記板打下,所有雜音都消失,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同一個地方。
空曠的大殿內,太子玉冠玄服,懶洋洋地躺在案几之後。他剛和異母兄弟達成盟約,捐棄前嫌、共謀大位,可在之前的二十多年,他們一直視彼此如死敵。
甚至就連他的生母、故去的先皇后也是因他的母親而死。
右手慢慢握緊,有鮮血從指縫溢位,順著手腕滑下,殷紅一片。可他臉上依然帶著笑,揚起的唇角、嘲弄的眼神都透著難言的悲涼,似乎在笑話自己,當年跪在母后靈前發誓會為她報仇,可如今為了自保,卻不得不與仇人合作。
何其荒謬。
“黎影帝是被昨天的新聞刺激了吧,這演技,簡直了!”統籌摸摸胳膊,“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殷老師你說呢?”
殷如微笑,“是啊,黎老師演得真的很好。真是太好了。”
黎成朗的表演越精彩越有張力,和他演對手戲的演員壓力就越大,就算按要求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也會因為沒接住他遞過來的感情而導致這段戲彼此失衡、格格不入。
作為第一次演戲的新人,失敗簡直是必然的。
畫面中,有錦衣麗人緩步而出,絲履踩在猩紅地衣上,水藍裙裾逶迤三尺。鏡頭一開始並沒有拍到她的臉,只能看到窈窕的身段,還有那曼妙得彷彿舞蹈的步伐。很簡單,卻自成一段風流。
她走到太子身旁,沒有行禮參拜,而是拉過他受傷的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掰開。掌心的酒杯已經被捏碎,瓷片扎進皮肉裡,鮮血流淌看起來十分嚇人。她捏住最大的那塊碎瓷,輕輕把它拔了出來。
太子終於睜眼,烏黑的瞳仁裡冷意瀲灩,似乎下一刻就會因這個擅自闖入的女人勃然大怒。而在他對面,美人優雅跪坐,長髮烏黑、肌膚白皙,側顏貞靜如處子。
她沒有被太子的情緒影響,繼續自己的事,所有瓷片都被清理乾淨,她將他的手捧在掌中,低頭吻了上去。
紅唇抵上掌心,帶著無限纏綿情意,輕輕吮了一下。不過幾個瞬間,她的神態竟和剛才不同了,有流轉的豔色滑過眼角眉梢,像是一副素淨的工筆畫忽然上了色鑲了邊,從此萬里河山皆是紙醉金迷。
太子臉上的冷漠消去,抬起沒有受傷的左手,落到了她的頭頂。他像撫摸一隻愛寵那般撫摸著她,而她也柔順地俯低身子,承受著他的憐惜。待他的手離開,她終於抬起頭,美麗的容顏第一次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眾人眼前。
眼眸幽深如夜空,隱約可見光芒閃爍,那是夜空中的星子,點綴在遙遠的天邊,需要尋覓方能見到。眼睫輕顫,紅唇微微開啟,如同最勾人的邀請。上面還有新鮮的血跡,是他的血,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染上她的唇,紅得那樣奪目,與皓白的肌膚相映襯,簡直驚心動魄。
他也被這樣的旖旎所吸引,左手捧住她臉頰,拇指輕輕按了上去。豐盈的唇往下陷了一點,鮮血染紅他指端,她垂眸看著,忽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舌尖柔軟而靈巧,一滑而過,只留下濡溼的感覺。她抿唇輕笑,如同剛剛品嚐了祭品的妖物。
眾人這才驚覺,之前的貞靜恬淡都是錯覺,現在的傾世妖嬈才是真實。
她凝視太子,聲音柔媚,“器物不好,殿下毀了便是。可若是以您的鮮血沾染,卻讓它們過分貴重,反倒給了他們臉面。”
電影的臺詞總是語帶雙關,這裡看起來是在討論碎掉的酒杯,實際上卻是柳姬在寬慰太子,不要因為與齊王合作而耿耿於懷。
太子神情悵然,還有些迷茫,“毀掉?孤還能毀掉他們嗎?”
柳姬笑語嫣然,“當然。只要是您不想看到的,都不該存在於這世上。”
“卡——”
覃衛東導演中氣十足的喊聲迴盪在片場,大家這才回過神來,剛才是在看人演戲,並不是真的夢迴了千年,也沒有見到古詩詞中反覆謳歌的絕世美人。
眾人臉上都帶著愕然,看著宜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場的都不是外行,剛才她所表現出的演技早已遠超新人的水準,甚至在黎影帝那樣強的氣場下,也穩穩地接住了,還作出了相當驚豔的反饋。
那妖媚入骨的勁兒,我也想被她吸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