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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乾淨再上來。”
傅諍做得更利索,直接脫了外袍擠上了塌,環住岑睿柔軟身軀,撈起她一抹青絲捻玩:“睡不著?”
岑睿白了他一眼,睡著了還不照樣被你敲醒了?側過身,面朝他支起臉,揶揄道:“你就不怕魏老爺子醒了發現你不在?”
傅諍少見的埋怨道:“甩了我一床薄被後老師就睡得鼾聲連天,天塌了也不會知道。”
雖知他有賣可憐的成分在裡面,岑睿還是狠不下心地包住他涼如青石的手暖著:“我剛剛想起了先帝,想著他臨去前對我那句沒說完的話。”
傅諍聽出她話裡的缺憾,看著她垂眼往自己的手上呵氣:“先帝希望你平平安安過這一生吧。”
“他對你這樣說的?”岑睿有些意外。
“護犢情深,人之常情。”傅諍低低道,假作沒看到岑睿忽然紅起的眼角與盈在眼底的淚光,將她的十指扣入掌間:“你知道我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岑睿努力彎起嘴角:“什麼。”
“對不起。”傅諍深深嘆息,悵然道:“從我知事起,從沒見過他向人說出這個三字。他對我的教導雖是嚴苛,但亦是希望我成才而已。與你一樣,我也對此困惑不解了許多年,直至今日。”
岑睿摸上他眉心,揉開疊起的褶皺:“那就不要想了。”
傅諍微微一笑,低頭在她臉頰輕輕一吻:“睡吧,明天要早起。”
岑睿在懷裡尋了舒服的姿勢躺好,把臉貼在他寬厚溫暖的胸膛上,安心閉上眼:“你也不要想了。”
“嗯。”傅諍在頸後揉了揉,聽著岑睿平穩安謐的呼吸,看著一點點轉亮的天色,種種思量劃過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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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恭國百姓神經再粗糙,也察覺出些許不對勁,京城百姓的感覺尤為明顯。出入摘月閣的奢華馬車不見了,經常蹦躂在人們面前耀武揚威的京兆尹失蹤了,街上巡察的執金吾們集體換成了陌生面孔,連太極門的鐘鼓也有好幾日不曾聽到了。事有反常必為妖,將這些日子來的種種事蹟聯絡到一起,有人得出:皇帝陛下興許已經駕崩了。
轟的一下,恭國上下沸騰了,包括關著朝廷命官的牢獄裡。
“難道陛下真落入了那逆臣賊子手裡,慘遭不測?”前任工部侍郎如喪考妣。
隔壁間,前任戶部侍郎望著黑乎乎的房頂:“其實想一想,陛下除了在俸祿上叩門了點,對我們還是挺好的。”
“喂,這句話你說了有三百遍了,換個臺詞好不好?”
“好吧,陛下都走了,我們離斷頭臺也不遠了。連兄你的遺書寫好了嘛?”
“……”
彷彿為了進一步體現什麼叫做“雪上加霜”,討伐晉國新帝的塔塔爾部新可汗烏恩突然調轉矛頭,直攻向恭國北方邊界,北疆告急。
“孤問你最後一遍,岑睿去了哪?!”同一天夜裡,岑瑾再度站在衣衫襤褸的秦英面前。
秦英似對加諸在身上的鞭刑已喪失了痛覺,平靜地反問:“就算我告訴你,陛下他能走能動,難道會一直在一處?”
岑瑾拇指上的扳指裂開一條縫:“你以為你們的‘好’陛下還有機會回來救你麼?現在他四面楚歌,自身難保,這京城他是一步也回不了了。”
“既然大皇子如此自信,又何必喋喋不休地來問本官?”秦英臉上高起的顴骨湊出個冷蔑的笑容:“只不過烏恩汗的騎兵能不能達到你預期的效果還尚未可知。”
岑瑾揹著的手驀然一緊,森然道:“你以為孤真不會殺你?”
“悉聽尊便。”秦英懶得再看他。
霍然刀光閃過,一滴滴的血落在了地上。
……
上天好像終於看不下去岑睿這個悲催皇帝的倒黴勁,烏恩汗的鐵騎精兵才踏上恭國邊境便遭到了燕王早已設下的伏擊。燕王的軍隊常年駐守北疆,不僅驍勇善戰,更熟知與草原騎兵的作戰方式,兩軍對壘,毫不落於下風。烏恩汗久攻幽州不下,供給不足,便欲撤回北方。豈料晉國新帝容澤御駕親征,率領著十萬大軍截斷了他的退路。
“容澤這兵發得恰到好處,先讓燕王削了烏恩的氣勢,自己在後面收拾殘局。”岑睿站在地圖前與傅諍撇嘴道:“這人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傅諍捲起燕王的來信,站到岑睿身後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你的身體好些了麼?”他們現在江寧郡的兵營裡,再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