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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中最多的就是戰場戲,而戰場戲很難如文戲一樣用溫柔的方式去觸動人心,所以從一開始成秋屏就選擇使用標準的商業片做法,用大投資和大場面來吸引觀眾們的注意。
事實上,除了《鬼影幢幢》其實比較靠近商業片,成秋屏的另外幾部電影多多少少都顯得文藝呢。大約她本質上還是有一些文藝女青年的細胞?
銀屏上不是戰場是朝堂。
“官家!”武將半跪在堂上,不由滿懷懇切情緒地叫著。鏡頭一掃,看得見他距離御座有著遙遠的距離,即使以他立下的功勞,若是在漢唐應該是封侯了。然而這是宋,能以武官之身入宰執者有幾人?這一朝的武將終究是被壓制輕視的。
朝堂上無數雙眼睛看著岳飛,有嘲弄,有不解,有若有若無的同情,有毫不在意的深邃。
大宋和金國將要和議了,在相國秦檜的極力主張之下。
在宋金之間的戰爭不斷的失敗的陰影之下。
“金國狼子野心,侵略我土;所過之處廢瓦焦土,寸草不生。靖康之難方過不久,怎可與虎謀皮!不能議和啊,官家!”岳飛激動地說著,將自己的想法沒有番號保留地說出,他希望自己能夠讓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想法。但凡邊將,誰不明白議和的不可行?就是當初蘇洵的《六國論》也寫的清清楚楚——六國破滅,弊在賂秦;有如此之勢,而為秦人積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趨於亡。為國者無使為積威之所劫哉;夫六國與秦皆諸侯,其勢弱於秦,而猶有可以不賂而勝之之勢。苟以天下之大,下而從六國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國下矣——如此借古諷今,不就正說的是大宋那歲幣歲貢嗎?而如今,北宋已因此而亡,為何當今要繼續重複過去的錯誤,為何誰都明白的道理,卻不願意更改?
“提出此議之人,必是狼子野心,意圖苦我大宋之民以膏腴金國,官家,此事不得不防!此和不可議!”
他的聲音迴盪在空洞的殿堂。除去他的聲音之外,這朝堂之上竟然沒有第二個人說話。環視四周,那些官員們都如木偶一般靜止不動,如果不是那輕眨的眼睛,甚至無人會以為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這是一種異樣的沉默和冷靜,簡直要冷到人心坎中。或許岳飛這樣如火一般的人,不該在這如冰的朝堂上燃燒,因為他融化不了冰,自己卻會熄滅!
會熄滅……嗎?
鏡頭細細掃過朝堂上站著的人。那衣袖掩蓋之下,有人握緊了拳,眼中流露不忍;在眉眼的陰影間,有人垂下眼簾,掩飾心中的憤慨;在人群的後方,有人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在堅硬的冰面之下,是洋流,是漩渦,是看不見的流動。
只有在朝堂前方,身為相國的秦檜面色一點一點沉了下來。他曾被金國所捕獲又歸來,因此得了個蘇武第二的名聲,也是如此,他才能在短短時間裡不斷升官,到如今已經被君王所倚重。而和金國議和的事,他怎會讓其他人來反駁他的意見?
他已經忌恨上了岳飛。
“退朝。”給這平和卻又激烈的一幕畫上句號的,是自御座之上傳出的聲音。沒有給出任何意見,也沒有理會岳飛的話語的皇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在如此一幕之下,只讓人覺得波譎雲詭。然而不出聲的朝臣們心中清楚,岳飛如今的戰功太驚人了,比起其他幾位著名的將領來說,他並非是依靠守勢打退敵軍,而是主動出擊。既然是如此,就免不了皇帝對其猜忌,有這樣的領兵能力,是否會在某一天謀朝篡位呢?
因為趙匡胤以武將之身奪位,所以有宋一朝,武將的身份就是一種原罪。
朝臣們四散了,岳飛半跪在原地,怔愣。他不明白自己捧出一顆心之後為何會得到這樣一個不冷不熱的結果,他不明白奸臣為何當道,心裡有太多的情緒,卻無法抒發,這到底是為何?他又能做些什麼?
這殿堂上,只有他一個還半跪在那裡,人們從他身旁走過,有人向他身上投射目光,但終究是沒有停留。
直到有一人在經過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話:
“嶽將軍,回去吧。”
他緩緩站起身。在所有人都離去的時刻,他注視這空洞的殿堂,御座是金制的,看起來分外冰冷。而在御座之下,秦檜站在陰影中,當他看過去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冷笑。
岳飛猛地轉身離開,他不屑與這種人為伍!
電影院中發出了嘆息。他們已經逐漸明白了一切的背景,兩國為敵,岳飛是將領,力主抗敵,而朝堂之上的官員卻偏偏要議和,將岳飛的苦心置之不理。而那秦檜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