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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哪怕他在對敵問話的時候,這一點特色依然不改。
聶姓的漢子對這一點彷彿很好奇。他在偷看李墨生的眼。
李墨生馬上就警覺了。“嗯?”
“什麼?”聶先發制人,反問。
“你在看我?”李墨生問,“有事?”
“不。”聶說,“是你在看我。”
李墨生這回怔了怔,沒想到在這麼芝麻綠豆的一件小事情上他會惡人先告狀。“哦?”
“你不看我又怎知道我在看你?”聶得理不饒人,“何況,我就算看你,也不一定有事——你也不一定要有事才准許人家看的。對不對?”
“你對。”李墨生不想在這話題纏戰下去,又俯視蒼涼大地,鬱滇山峰,“我錯。”
聶這才輕舒了一口氣。
王光這時剛好靠近他,便問:“怎麼了?”
“好漂亮。”聶目光發綠,喃喃地道。
“什麼漂亮?”
“那眼光就像月魂盡懾在眼裡,而夢魂又浮現在眼中。”聶仍在小聲感嘆:“夢是遺忘的記憶,月是寒夜的心。”
“你說什麼?”王光聽得一些。聽不清楚大半,“夢……遺?……寒……心?”
“嘿。”聶只覺索然無味,只道:“沒事。幸好我不是女孩身,要不然,光是這一雙眼——”
“他的眼?”王光向李墨生左望望。右望望。側面端詳一下。正面又偷窺一下,然後跟聶說:“沒事呀!他沒生眼挑針,也沒長瘡疽兒。”
聶為之氣結:“你——你怎地連一點詩意也沒有!”
“……屎…詩!?”王光忽然用鼻子在夜鳳中大力的吸索了幾下,突然發現一位大神蹲在大路上似的,叫道:“的確有屎味!”
眾人中,以他的嗅覺最為敏銳。
然後他很快的更正他的說法:“不,不是屎味……是屍味——死屍的味道!”
………【第二十六章 黑霧(四)】………
李墨生臉色一寒,伸手一指,疾道:“是那裡!”
他指得正是那幾頂搖搖欲墜的營帳。
頃刻即至。
那裡殘垣廢堡,有許多堆疊起來的灶佰,大概是作燒飯。烤暖用,還貯有一些枯稈。
很荒涼。荒涼得有點淒涼。
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
幾個人突然採取了行動。
那兒大約有三四個倒塌、敗破的營帳,大傢伙幾乎是同時分頭竄了過去,猛地扯、掀、推。劃破。開、倒、爛了營帳!
帳篷內,果然是死人。
看他們身上的服飾,無疑都是出來旅遊的學生,而且還死了不多時。
他們看來死得很恐怖:不是眼睛突了出來,就是舌頭伸出嘴外。蛆蟲就在眼球和舌根進進出出,以一種異常的歡快活動著。
木權子上還有煮熟的湯,有的手裡遼捏著半隻硬饃,桌上還有些殘骨,架子上還有幾柄山寨版的瑞士軍刀。
看來,他們死得也甚為突然。簡直是粹不及防。
屍味——臭味便是從這兒傳來。
王光的嗅覺果然靈敏。——也許,他有問題的是對詩的觸角,而不是嗅覺。
這些出來旅遊的大學生,何以會死?怎麼死的?誰殺了他們?為什麼要殺他們?為何他們會死得這般不及提防。如此恐怖?
荒山寂寂。夜嫋嗷於天外。狼哭千里。
大家都不覺涑然。
孤峰絕頂,大地蒼茫,幢幢的不知是人影,還是鬼影?綽綽的不知是神蹟,還是天意?
就在毛骨驚然之際,他們摹然聽見一聲尖叫.竟從那破落的旅館內傳來。
那是女子的呼叫。很危急。很淒厲。
大家互覷一眼,只聽李墨生快速的說道:“我去看看,你們照顧好同伴,一起走,不要分開!”
眾人才應聲,就見李墨生已越過礫石、巨巖,飛撲向那所殘破的旅館。
旅館自上丘俯瞰下去,至少有前後兩扇門。門都破舊。半掩。
風吹得格楞作響。
李墨生一入旅館,迎面吸進了一種味道。
一開始他馬上警覺:以為是悶香。——這麼黴這麼破這麼舊的旅館不可能會那麼香!
接著下來他看見了一個女子:一個很好看的女子。正對著大門口(也就是向著李墨生),把一張小小的口張得大大的,在喊:“救命——”
她還沒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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