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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裡面傳出幽幽的吟唱之聲:
“奈河橋,奈河橋,過了奈河橋,今生斷了緣;奈河橋,奈河橋,過了奈河橋,難憶塵間路……”
地牢裡,淒冷陰森的歌聲迴盪著,似喚似啼——剎那間,我恍若置身於黃泉路——儘管只是一瞬間的錯覺,卻止不住遍體的寒慄……
57傳說中的骶族村寨
離開“生死門”;快馬加鞭行駛了七天進入中南部地區,之後便要進山。我略加思量,打發了隨行的護衛,與顏煜二人單獨前往骶族村寨。
我見山路雖蜿蜒綿長;但甚是寬敞平坦,就在山下村裡買了一頭毛驢,順帶詢問村民山上的情況,瞭解到山高谷深,重巒疊峰,茫茫暮靄,終年不散;連年邁的採參人都未探盡山脈全貌。
原本我買毛驢,不是用作代步工具;而是用來馱放行李的。一個不起眼的包袱裡,上面鋪蓋的是一般的衣物及乾糧,下面堆放的卻是世間罕有的奇物異寶——給顏煜族人的見面禮。
骶族氏人避世而居,我一外人,冒昧闖入她們的村寨,極可能觸犯了族中的禁忌。左思右想,唯有以“禮”見禮。《尹文子》語:“物不競,非無心;私不行,非無慾;心欲人人有之,辨其道者得制人也”。骶族氏人,長年生活在山中,過的是自給自足的日子,銀票銀兩對她們而言,形同廢物。然而人之慾,無非是生理及心理兩方面,端看如何投其所好了。因此,我特意挑選了收藏賞玩的珍品。
雞鳴欲曙,我就催促著顏煜上山;日照當空,我們剛爬過半山腰;太陽西落,我正在湍流之上的谷壑邊,軟硬兼施拽著毛驢攀渡藤蔑吊橋;月沉星落,我仍牽著毛驢,在山中漫步。
我不得不感慨,有著千年歷史的骶族,傳承的文化中最為精髓的部分,應該就是避禍藏身了!
在我沒有親眼看到宇文景口中的盒子、無法掌握它對骶族的價值之前,我不打算對顏煜全盤托出此行的目的。正因為這番隱瞞,我心生歉然,一路上對顏煜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他似乎情緒低落,我反覆揣度,最後只能猜想是近鄉情怯之故,儘管他離開骶族不過年餘。
在顏煜的指引下,越過亂石堆,穿過隱秘的巖洞,透過霧林迷陣。終於在破曉時分,看到了林邊突兀地立著兩根木柱,上面橫掛著一張凶神惡煞的鬼面具——線條粗獷,色彩斑斕,凸眼長鼻,血盆大口,模樣同顏煜祭月所戴的相差無幾。
顏煜告訴我,這就是骶族村寨的寨門了。語畢,他跳下驢背,快走幾步,率先出了山林,我牽著驢,緊隨其後。
林外視野開闊,別有天地。舉目眺望,村寨建在緩坡之上,只有三四十座院落,以竹籬矮柵圍成,彼此相距甚遠。青石板鋪路,其間池塘田地,分佈井然有序,周圍遍植桑樹竹木。山岩邊、大樹上,搭著巨大的蜂窩。我注意到,路邊隨處可見大小不一的淺沼,不知所為何用。總的說來,這裡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尋常的深山小村落。
晨曦中,村寨裡許多戶人家正在各自的院落中忙碌。覆面的顏煜同陌生的我,從村外一路走來,竟無一人上前盤查攔阻,只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倆。這樣的情況,與我預想的截然不同,令我心生疑惑。
顏煜將我領至與塔形鼓樓相鄰的院落。這鼓樓足有五六丈高,只靠一十六根杉木柱子支撐,樓心寬闊平整,四周簷角玲瓏突起,樓尖頂築著一條交錯舞動的雙頭蛇。
我正仰頭默數鼓樓層次,忽聞院中人聲鼎沸,不解地轉身回望,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被大大小小十來雙眼睛,熱切地注視著。
我用力眨了眨眼,心裡微驚,面上泰然自若,作揖道:“在下墨臺玄,冒昧來訪,望諸位見諒……”
禮還未行完,就聽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議——
“她會動會說話,真的是個人!”一個垂髫稚童嚷嚷道。
“唉,可惜是個女人!”這是一名十來歲的女子說的。
“女人好!我們就缺女人!”頓時,七八個男子嘰嘰咋咋地說開了。
“可她是小六帶回來的……”
“小六是修行之身,不能生子。所以她,我要了!”
“二哥,你都有兩個娃兒了。不行,把她讓給我!”
“四哥,你不是準備這個月下山的麼?”
“下次山太累了,來回折騰,還指不定這一次能不能懷上。”
我張口結舌看著這堆人,如墜雲霧,無法理解他們的言語。眼角瞟見,顏煜跟在一位青衣女子身後,從幹欄式木樓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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