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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見城府之深,反觀顏煜,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如果夏楓有意探顏煜的底細,估計連套話的手段都使不上,只要隨便聊幾句,顏煜就會說出自己是修行者,再扯幾句,就能說到宮裡當祭司的事了……
“顏煜,過來。”我一把扯住跟著夏楓往後走的顏煜,不由分說地把他推上墨臺妖孽與我的車攆。
“妻主,你這是何意?”車內的墨臺妖孽雙眸微眯,面容喜怒難辨。
“人多說話熱鬧,反正車內位置大,多顏煜一個也不嫌擠。”我胡亂搪塞。
良久,墨臺妖孽沒有任何反應,就在我以為他拒絕與顏煜共乘的時候,他緩緩揚笑,口中說道:“就依妻主的意思辦吧!”
我遂感安心,與顏煜一同在几案邊坐好,其間墨臺妖孽招來夏楓低聲說了幾句話,夏楓離開後不久,車攆開始前行了。
車攆動得很慢,隱約能聽到前方有皮鞭揮舞的響動,好像是在為車隊開道淨街。
“我們要進‘白石鎮’嗎?”我疑惑地問道,一般來說,只有在城內才需要淨街。
墨臺妖孽頜首,但笑不語,手中繼續剝著他的那堆石榴。
沒過多久,車攆就徐徐停住了,我透過燈籠框檻窗向外瞅去——
很好,這地方我還真來過,尤其眼前這座青琉璃捲棚頂的樓門格外眼熟,上懸草紋木雕橫匾,內書“普雲寺”三個大字。
73風吹幡動人心自清
普雲寺是一座地地道道的百年古剎;據說,先有普雲寺,後才有白石鎮。然而,許是地處鬧市的緣故;明明是方外之所,卻充滿塵浪的喧囂,平白少了幾分靜宜誦頌的淡泊。
乍聞墨臺妖孽要進廟上香,我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重聽——墨臺妖孽成為善男信女,其匪夷所思的程度遠超母豬上樹,直逼河馬爬樹——我只能試著分析,墨臺妖孽具備不良人格;所以屬於心理易感人群,完全可能因某些變故而突然轉換性格;只能說,此次負傷,對他的影響頗大。
依墨臺妖孽的意思,他只是順道進香祈願,毋須驚擾他人,可是,三百餘名全副武裝的兵士進入寺廟不足片刻時間,我就看到數百名香客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之後一盞茶的工夫,整條街麵人聲不再,冷風颼颼——於是,我終於感受到了古剎的避世清幽。
顏煜不願進佛寺,我猜想是信仰的不同,也不勉強他,打算跟他一起留在外面,墨臺妖孽聞言,笑容立斂,面色不豫,氣氛登時變得詭異——
就在此時,一位身披青絛淺紅袈裟的師太從大殿迎了出來,她的五官清雅,身材高挑,步伐雖快但不見凌亂,而她身後的十來名沙彌尼,表情緊張,如臨大敵。
這位師太面帶笑容,朝站在最前方的五營統領合什行禮,說道:“貧尼慈恩,乃普雲寺住持。不知步軍營諸位施主興師動眾地駕臨本寺,有何公幹?本寺是當地香火最為鼎盛的廟宇,籤讖靈驗,法事昭著,當然,如果施主有特殊需要,本寺亦能舉辦各類法會與祭典。”
慈恩……搶“包子”比賽的常勝冠軍——我可沒忘記,普雲寺之所以能年年承接金玉節廟會這個“肉包子”,慈恩師太功不可沒。
不過,眼前的慈恩師太與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一位擅以佛禪鬥法的僧尼,居然如此年輕——此“年輕”,並非真的年紀輕,而是相對而言,事實上,我猜不出她的年紀,不知是否由於長年禮佛、修身養性之故,她的面龐沒有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舉手投足間氣定神閒,其間蘊籍雍華貴氣,帶著難以形容的不協調感。
五營統領還禮,然後退開身子,向慈恩師太介紹道:“這兩位是皇都來的墨臺公子與墨臺夫人,想在貴寶剎祈願求籤。”
“墨臺……”慈恩師太面露古怪,一眼望過來,隨即整張臉皺了起來:“墨臺……施主,您想先到哪個大殿進香?”
這什麼毛病啊?我暗自納悶,順著慈恩師太的視線扭頭看向墨臺妖孽,發現墨臺妖孽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妻主,你陪我一同進廟上香,可好?”墨臺妖孽揚聲說道。
既然墨臺妖孽當眾提出,我也不好駁他的臉面,正欲張口應下,心神忽動,目光重新落在了慈恩師太的身上——
一位出家的僧尼竟識得步軍營的軍服,姑且稱之見聞廣博;她忽略我,直接詢問墨臺妖孽的意向,姑且稱之心思靈敏,從五營統領介紹的先後順序推斷出墨臺妖孽為眾人之首;問題是,明明我身邊站了兩名男子,她是怎麼一眼判定五營統領口中的“墨臺公子”不是覆面的顏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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