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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郎等了半日,等來這一句話不由嗨了聲。
“那是她的東西,程家不要扔回來也是正常的。”他說道。
“是啊,又給新的丫頭也起了名字,還叫這個名字。”秦郎君說道。
“程家的人哄那傻子不鬧的而已。”週六郎說道,“你就想著這些芝麻綠豆的事,真無聊。”
秦郎君笑了不以為意。
“如果真是那程家人的無心之舉倒罷了。”他說道,“如果是那傻子的意思,那…”
“傻子?那如何?”週六郎問道。
“那這傻子,可真是個很小氣很記仇的人。”秦郎君慢慢的撫著手說道。
週六郎看著他一刻,仰頭哈哈笑了。
“那說不定那丫頭在程家人面前說的話做的事也是這傻子教的。”他收了笑肅容說道。
秦郎君點點頭。
“也說不定。”他看著週六郎說道。
週六郎再次拍膝大笑。
“桑子,也說不定我是個傻子呢!”他大笑道。
周家的院子幾進深,笑聲隔了又隔傳不到門外。
門外的小廝正灑掃街面,一隊馬車急促而來,看到為首的差役開道,依仗威嚴,周家的小廝知道這是官宦人家,而且還身份不低的官家,便忙讓開了。
“這是誰啊?”
大家互相議論,京城中最靈通的就是訊息,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新任吏部相公大人陳紹。
這位少年神童,成年及第進士,內閣以及地方都曾任職歷練多年的江南名士,在為母守孝三年後終於在天子期盼中重新入仕了,且直接獲任六部之首,掌管官員升遷任免的吏部尚書。
陳相公大人離京三年,曾經的宅院雖然有人看守,但久不住人還是顯得有些破敗,當然,想要提前給修葺房子的人幾乎能從家門排到城門口,但一向清正廉明的陳相公自然不會如此做。
就連來迎接的人街面上都沒有,一輛簡單的馬車,幾個隨行的老僕,打發走了官府的差役,陳相公門前就如同小門小戶一般不起眼。
“父親。”年約四十五左右的陳相公親自從車上扶下一個老者。
“爹爹。”老者身後鑽出一個女童,笑吟吟的喊道,“丹娘要去街上玩!”
陳相公含笑先把女童抱下交給僕婦,自己再攙扶父親。
老者的面容有些憔悴,可見這路途奔波的確有些吃不消。
他慢慢的走上臺階,忽地停下腳,身子僵了下。
“父親?”陳相公擔心的問道。
老者站立不動一刻身子鬆弛下來。
“這腰有些痛,活動一下就好了。”他說道。
“讓父親奔波勞累了,兒不孝。”陳相公面帶慚愧說道。
老者沒說話,一隻手在身後重重的揉了揉。
最近一陣一陣的麻痛越來越頻繁了,是坐車時間太長的緣故吧,總算到家了,好好歇歇,這把老骨頭可不敢有事,三年為母守孝已經耽擱了兒子前程,如果自己再出事,那兒子這輩子的再進一步的希望就徹底沒了。
老丈,你的病要儘快治。
耳邊似乎閃過一個聲音。
讓老者邁步的腿略停了下。
“父親?”陳相公憂心的問道,“不如請個大夫來瞧瞧。”
老者遲疑一刻,點了點頭,邁進門內。
正文 第一章 玄妙
七月半,江州進入秋季多雨期,雨已經有些涼,江州城外的玄妙山籠罩在雨中,越發顯得蒼翠,掩映著山下兩個道觀若隱若現。
如其他地方一樣,有山則有仙,玄妙山有玄妙觀,但說道玄妙觀卻有大小之分。
大玄妙觀位於山腳,始建於晉時,有兩門三殿,並一個戲臺,小玄妙觀位於山腰,依山而建,只有山門一殿,狹小卻風景甚好。
相同的是兩個道觀都是坤道,大玄妙觀一位觀主仙姑帶著五個女徒,小玄妙觀原本只有一個觀主仙姑,但前幾年收養了兩個孤女做小童。
玄妙山雖然秀麗,但還算不上名山勝景,按理說在這種地方,一個道觀就足以,偏卻有兩個道觀,香火可想而知,尤其是有一個道觀的名聲還不佳。
一個矮胖粗黑的婦人衝進山門,看到一個正從廊下走過的仙姑,就如同見了仇人般眼紅。
“不要臉的小禿驢,我打…”婦人喊道衝過來。
那仙姑卻面色平靜,顯然已經司空見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