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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重重的咳嗽一聲,那僕婦才醒過神,想到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忙縮頭住口。
哪有女人是正經大夫的,不過是得了某個應症的偏方罷了。
親家大老爺不屑。
“不是的不是的。”僕婦覺得這是有損自己訊息靈通的面子,忙大著膽子擺手說道,“不止這一個,後來還有東市殺豬匠家的老孃,貪嘴多吃了桃兒,瀉肚瀉的人都沒氣了,是程家的丫頭買肉時聽夥計說了,便又請了她家娘子,下午抬去看,晚上送出來就沒事了,第二日還能拄著拐看孫子呢。”
親家大老爺皺眉。
門上的僕婦說起話來跟颳大風似的,講究的是搶話頭,練出一身的好本事,此時見那親家大老爺皺眉,便做個喘息,立刻又開口了。
“自這以後,程家娘子可出名了,好多人要來求醫呢,不過程家丫頭說了,她家的不關門,來求醫的只管進來便是了,只是有一條,非不治之症不治。”她說道。
這話讓屋子裡的人都好奇起來。
僕婦在這時候喘口氣。
“什麼叫非不治之症不治?”親家大老爺那邊一個婦人忍不住問道。
現在的話頭由她做主了,僕婦稍微鬆口氣,看來門裡還是門外的人,其實都一樣。
“也就是說,那些頭疼發熱咳嗽什麼的礙不著性命的病她不看,自讓去找醫館,只是那些被醫館判為不治之症待死之人她才醫治。”她說道。
此話一出滿屋子裡都驚訝。
“這話說的真狂氣。”夫人們紛紛說道。
“那不是狂氣。”僕婦忙又說道,“程家娘子說了她婦道人家,不便行醫之事,不過是看不得眾生生老病死之苦,不得已而妄為。”
聽她如此說,便有幾個婦人忍不住念聲佛說慈悲。
也只有這些婦人們信這種慈悲之言,親家大老爺以及姑爺都微微撇嘴。
好一個不便行醫,好一個以退為進,欲絕還迎。
“這些日子去求那程家娘子的人,果然都是病重之人,且都好了。”僕婦最後收了話頭。
屋子裡一陣低聲交談。
這世上奇人異事很多,看似荒誕不經,也不可一概論否。
“那我妹妹這時算是怎麼回事?既然如此了,為什麼還不快救治,弄這些做什麼?”親家大老爺沉聲喝道。
“衝一衝。”老夫人臉不紅心不跳說道,看親家大老爺眉頭跳,忙又補充一句,“是那程家娘子說的,而且還要真的不能再真,要不然起不到作用。”
“那她到底是巫還是醫啊?還衝一衝!”親家大老爺說道,面上青筋直暴。
衝一衝,差點衝死他爹孃!有這樣衝的嗎?
“我不是大夫,我不知道。”老夫人神情淡然的說道,“我只想救我兒媳的命,別說用喪事衝一衝,就是要我跟著躺棺材裡也使得。”
看著老夫人肅穆端正的神情,親家來的婦人們心裡竟忍不住一絲慚愧。
這樣對兒媳連最忌諱的事都敢做的婆婆,世上能有幾個?
親家大老爺咳了聲。
“話說的漂亮沒用。”他冷笑說道,但神情已經不似剛來那般不可遏制非要拆了人家的家。
在場的人都鬆口氣,但旋即又提起一口氣,看向老夫人。
是啊,話說的漂亮可不管用,關鍵還是。。。。
“怎麼程家娘子還沒請來?”老夫人豎眉喝問道,“天已經亮了!”
門外腳步聲響,媛姐兒的奶媽跑進來。
“程家娘子來了?”老夫人忍不住站起來問道。
那程家娘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在場的人都忙向外看去。
門外薄霧漸退,晨光初現,空空無人,。
“程家丫頭說,她家娘子因為病體未愈不出門,所以讓咱們把人送過去。”奶媽結結巴巴說道。
門上的僕婦還在,聞言不待吩咐就忙湊熱鬧。
“對的對的,程家娘子從來不出門,都是把人送進去,還每次只能留一個家人陪同在場。”她忙點頭說道。
“那快把人送去。”老夫人忙說道。
如此更合她意,免得親家的人問東問西問出馬腳來。
下人應聲是就要走。
“等一等。”親家大老爺又說話了,站起來,看著奶媽,眉頭擰在一起,“你方才說什麼?那程家娘子病體未愈?”
奶媽點點頭。
那家丫頭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