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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望著四周一刻,“我住的地方,在哪裡?”
說罷自己又是展顏一笑,露出細白牙,與路旁白燈相映襯。
“我走的時候太小了,家裡雖然都沒變,可是我都不記得了。”他笑道。
侍從忙也含笑應是,一面忙引路。
一眾人調轉頭向一個方向而去。
夜色深深,秀王府變得安靜,白刺刺的燈籠如同星辰點點,莫明的帶上了幾分森寒。
一聲詭異的叫聲從秀王府一角傳來,似乎夜梟鳴叫,又似人聲哭號,但一轉耳便逝,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一個侍從抬腳踹了一下,地上的人翻個滾。
室內燈光如豆,影影綽綽。
“嘴真夠硬的,郡王,還是不說。”他轉身低聲說道。
晉安郡王從牆邊的黑影走出來,依舊穿著那身白孝衣,只是手中多了一塊白錦帕,此時正掩在嘴邊。
“倒是條忠烈漢子。”他慢慢說道,拿開手帕,面上帶著慣有的燦爛笑意,看著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那侍從抬腳踢了一下地上的人,人滾動一下,並沒醒來。
晉安郡王看著地上的人,昏昏的燈讓他的臉變得忽明忽暗。
“其實,你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分別,我不需要知道誰要害我,我只需要知道,有人要害死我便是了。”他慢慢說道,說罷擺擺手,“不用問他了,你們隨便玩吧,怎麼也得成全他的忠義才是。”
侍從笑著應聲是。
立刻又有兩三走出來,兩腳踢起那人又翻個轉,如豆燈光下,照到那人裸露的雙腿,其上白骨森森,掛著些許血絲皮肉,看樣子竟是生生被刮下來的。
這一翻踢打,人竟然醒過來,張口嘶喊,早有一個侍從伸手掐住,同時亮出手中寒光。
“廖爺,你放心吧,郡王說,不用你答了。”侍從低笑道。
那人似乎知道什麼,奮力掙扎,看著面前白衣少年郎,眼中滿是恐懼。
但還是晚了一步,那侍從一刀割下了他的舌頭。
鮮血濺了一地,晉安郡王后退一步,用手帕輕輕揮了揮,似乎要驅散這血腥氣。
廖管事暈死在地上。
晉安郡王看了一眼,轉身出去了。
冬夜的風呼嘯而過,吹得廊下燈籠刷刷。
少年郎看了眼夜空,一輪彎月斜掛,燈光晃晃中,照著如玉般的臉上並無半點笑容,他就那樣默然看了一刻,轉身沿著廊下慢行而去,白刺刺的燈下,白亮亮的身影顯得格外的修長以及寂寥。
天色大亮的時候,陳紹已經出了宮門到了皇城腳下。
一路上散朝的浩浩蕩蕩的文武官員紛紛避讓。
這是休沐近兩個月的吏部相公重新入朝的第一天。前後左右,無數目光相隨,這其中有高興的自然也有嫉恨的。
就在方才,月朝會散後,代政的大皇子親自叫住陳紹,說皇帝要見他。
這說明什麼。說明陳紹在皇帝眼中還是最可以倚重的人,本來想要取代他的機會只有其父喪丁憂,但如今,這個機會也沒了。
明明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竟然真的治好了。
這個陳紹實在是太好運氣了。
對於這些目光,陳紹沒有在意。他心裡還想著方才面聖的事。
屏退了大皇子,皇帝與他單獨談論朝政。君臣二人相談甚歡,一來可見皇帝雖然說病了但精神很好,二來也說明皇帝對他的倚重。
他少年成名,所幸沒有沉淪,進士及第,在皇帝有意的栽培下歷練。就在終於要委以重任的死後,趕上了母親病故,雖然可以奪情。但為了他的名聲,皇帝並沒有如此做,而是讓他丁憂三年,沒想到再次委以重任的時候,他的父親又…。
萬幸,萬幸。
看得出皇帝也鬆了口氣,要不然也不會開那樣的玩笑。
“聽聞全城趕盡雀兒,只求陳家方。”皇帝笑道,“記得送來讓朕也嚐嚐你這陳家好黃雀。”
陳紹不由笑了笑。
自己靠著文名在朝野中聞名,沒想到又靠著吃食在京中百姓中聞名。
想來用不了多久,他陳紹會在百姓中有個陳黃雀的渾名了吧?
陳神童,變成陳黃雀,一下子陽春白雪到下里巴人,跨度也太大了。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自從那個女子進門,老父的病情好了,而且,這個黃雀最初還是她要吃的,要不然廚子也不會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