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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餘下的話便嚥下去沒有再說。
委實狠辣,心狠,手狠,果然正如先前所說,別人對待擋路險阻,或者後退或者避讓,而她則直接將面前的阻隔打碎打爛,還要連根拔起,一掃而平,半點不留。
而最關鍵的是,直到如今,她依舊無人察覺不露聲色,恐怕就連那些死在她手裡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殺的,哦,如今倒是有一個心裡明白的,但卻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還不如不知道呢!
雖然是自衛,是別人先挑釁不軌,但如此一個狠辣的人,還是讓人心存戒備。
人生在世,都脫不了人事,人事來往,誰又敢保證自己不會說錯話或者得罪人呢。
如果得罪了她……
身邊有這樣一個不動聲色能殺人於無形的人,實在是令人……
要知道,她還是個孩子。
陳老太爺神情沉沉。
“是啊,相比於善,大家更在意更關注的是惡。”他嘆口氣說道,“一惡除百善啊。”
“父親,不能讓人知道。她做的這些事。”陳紹說道。
如果讓人知道這個,別人可不會像他們父子一般體恤憐惜這女子的可憐無奈,人都是更愛惜自己的。
她受了什麼委屈。又面臨多麼險惡境遇,大家不會看到。看到了也不會有什麼感覺,但當得知她非但沒有被人所害,反而害了那些要害她的人的話,大家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行事安排如此得當,事事如意到如同掐指算好,算無遺漏,行不著痕跡。殺人不見血的人。
大家第一個念頭便是,危險。
這是一個危險的人,面對危險的人,普通人會選擇退避。而力量強大的人則會選擇消除危險。
越強大越有能力的人,便越不會允許身邊有這種危險人物的存在,而且,他們也有消除這種危險的能力。
陳老太爺點點頭。
“她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行事有規有矩。穩穩當當,不留痕跡。”他說道,一面換個姿勢坐好,“你仔細分析過沒,她這次可有什麼紕漏?”
“劉校理此次發病。當時口中喊的是我當侍郎了,這幾日因為我的升遷,廳中對侍郎人選訊息很多,據說劉校理的呼聲最高。”陳紹回想道,“當時大家又在說笑,秦侍講家的小公子經過,便跟著玩笑說恭喜,然後劉校理就瘋了。”
“秦侍講?”陳老太爺說道,“他家的小公子,去那邊做什麼?”
“說是為了歸德郎將周家的事。”陳紹說道,眼神閃閃,“秦小公子跟周家六公子很是要好,這來往間,自然也聽到大家閒談訊息,說句恭喜,也不為怪。”
陳老太爺點點頭。
“不為怪,不為怪,”他連聲說道,若有所思又意有所指,“很合適,很合適,很周到。”
說到這裡又到底忍不住笑了。
“劉校理真是冤的慌。”他低聲喃喃,“謹慎小心經營了一輩子,多少人栽在他手裡,最後卻被兩個小兒,以劉校理的謹慎機敏,此時也已經猜到真相了吧……”
說到這裡又想到那女子對劉校理診病說的話。
要保持心情暢快才能好的快。
太他孃的狠了!
陳老太爺心裡爆了句粗口。
“十三。”
廳堂裡,秦侍講喊住問安後要告退的秦十三。
“是父親。”秦十三站住腳,轉身看著他。
秦侍講反而不說話了,看著兒子似有些猶豫。
“你這些日子,去官廳就是為了周家?”他停頓一刻,問道。
“是啊,父親,也瞞不過的。”秦十三笑道,“沒有給父親添事端煩惱吧?”
秦侍講搖頭。
“自然沒有。”他說道,又停頓一刻,“劉校理可能被擢升為侍郎的訊息,你是聽誰說的?”
“就常在政事堂那邊的那些人啊。”秦十三說道,帶著幾分不安,“父親,是孩兒犯了口舌之誡了,不該跟著笑鬧,要不然劉校理也不會。。”
他說道這裡面色憂傷難過又自責。
“這關十三什麼事?”秦夫人的聲音從內裡傳來,“升降調任的官員多了去了,喜的悲的,也沒見哪個就都跟他似的發了瘋!沒個見識也沒個心胸!真是笑死人了!”
夫人伶牙俐齒又極其護短,秦侍講不與婦人口舌之爭,笑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