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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上了小食堂最新推出的松花糕跟西米粥,好吃又養胃。
“辛醫生。”張遠鐸坐起身靠在床頭,壓了壓被角低聲喚她。
他沒有抬頭,從辛二的角度看去他低斂著眼眉一顫一顫著濃密著睫毛投射下一片虛影,看不清表情,卻能看清他緊抿的嘴角,透露出一絲緊迫的感覺,彷彿剛剛喊她的那一聲是她的幻覺一樣。她站定在原地,等著他下一句。
“那天。。。很抱歉。沒有搞清楚事實就對你一頓胡言亂語,對不起。”
“沒有關係啊,已經過去了,理解就好。”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也看得出張遠鐸本質是個乾淨、澄澈的大男孩,他在張家就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奇葩。被過度,或者說故意圈養保護著成長,在溺愛、縱容下也始終保持著一顆純真、善良的心,已是難能可貴。像他這樣的男生,第一次的愛戀碰壁大概是人生中初次的挫折,有那樣的表現已經算是不錯了,而且他也沒給他們造成嚴重後果,她能理解的。
“我。。我的身體,是不是已經沒有救了?趁著我媽還沒來,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實情。”他抓著被子,猛然地抬頭盯著她,黝黑的眼仁裡充斥著彷徨與無助,希冀與渴望。
“我和鍾老師在這裡給你治療研究的時候,並沒有隱瞞絲毫你身體狀況的丁點訊息。”言外之意,所有他該知道的,他能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了。
“不,我的意思是,那什麼奇特脈象給我身體造成的影響,如果沒有。。。我還能活多久?”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他還那麼年輕,從沒想過,有這一天死亡離自己是那麼接近。
他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但只要保護得當是無大礙的,可突然有一天被告知他身患奇症,還無法可醫。他覺得這真是上天給他開得最大的玩笑!
人生第一次,他覺得活著是這麼的可悲。有錢有勢有權又如何?母親天天以淚洗面還強撐笑臉陪伴,他連想安慰一句的話都說得那麼的蒼白無力。喜歡的女生,又看不上他,嫌棄他病怏怏的身體。。。他得到了許多人渴望得到的全部,卻得不到普通人那再平凡、健康不過的體魄,他跟他們比又強在哪兒?
“鍾老師在盡力為你的身體如何治療想辦法,你應該有些信心的。”
窗外,一顆高大的榕樹上,樹杈上飛來立了好幾只麻雀,嘰嘰喳喳歡樂地叫喚著。她想,她趕不上新鮮出爐的松花糕了。
“聽說,鍾伯伯一開始就知道這事了,但他卻隱瞞了。。。”他蒼白近乎透明的指尖緊緊揪著雪白的床被,眼神晦澀痛苦。“說實話,從小到大,在我的記憶裡幾乎都是伴隨著他身上的藥香過來的。我一直以為的,那樣親切可信的人,到頭來卻對我撒了個彌天大謊,說不失落那是騙人的。”
“你這情況是天生的,照理來說你活不到這個年紀的,能有現在,都虧了鍾老師的。所以你還是想開些的好,鑽牛角尖對你的而言不會有好處。”
“那麼你呢?”他忽然轉變銳利的視線對上她平靜溫和的大眼,企圖在她向來悠悠然、無所畏懼的晶亮眼眸裡發現些什麼。
“我啊。。。誰知道對你們來說是好還是壞呢。。。”她低低喃語了一句,忽而雙掌一拍撐進白大褂寬大的口袋中,咧嘴一笑,“我要去買樓下的松花糕了!不然就搶不到了!”
張遠鐸怔怔地看著她風一般跑掉消失的身影,久久注視著門口的方向收不回神思。。。。
最近醫院裡的氣氛有一種風雨欲來的低壓感,就連常跑急診找茬的外科都開始夾著尾巴乖乖做人了,醫院大廳門口賣黃牛號的老朋友也都消失得一個不剩,管理層隔三差五大會小會不斷,院裡各部的人事調動也頻繁的讓人人心惶惶,想著誰是下一個要被動的“釘子”。
“哎,那個穿西裝的禿頭是哪位?”辛二嘴裡叼著顆棒棒糖,搭了下身邊路過的醫生問道。
那個醫生面無表情的瞄了一眼,躲過辛二搭過來的手,死氣沉沉地說了句“某某製藥的供應商負責人。”就速速撤開了。
“。。。。。。”她是病毒麼?會感染麼?躲什麼呀!還跑這麼快!辛二滴溜著炯炯有神的大眼,沒好氣地把嘴裡兒童病房那順來的糖果咬得“咔嚓咔嚓”響。
“看看,說什麼來什麼吧!昨天的器械商呢,今天就是製藥了。你們猜明天是什麼?”急診辦公室正休息的幾隻散貓圍在一起嘀咕著八卦。
“管它什麼,你知道外科新來的那個主任被撤了麼?”小貓二號捧著水杯,呼呼舔著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