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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才想起往旁問一句:“大家都在說什麼?”負責跟在她旁邊的阿奴即解釋道:“聽說聖狼英雄的陽極舞跳得很好,大家都要求他跳一段。”
“跳舞!”莫璃微詫,雖她也聽說草原這邊男人也會跳舞,但是她還是完全沒有辦法將這兩個字跟阿聖聯絡起來。似瞧出她的詫異,旁邊不知誰就跟著解釋道:“陽極舞其實也是出征之舞,最開始是為鼓舞軍心士氣而創的,後來才慢慢成為我們這兒節慶日的必跳之舞。十年前,乞顏部因水草領地之爭,決定攻打騎兵數倍於他們的巴爾虎部族,聽說出徵的前一晚,乞顏部的兒郎們就是被聖狼英雄的陽極舞鼓舞了信心,最後贏得了那一戰。”除了阿奴和烏雲薩滿外,竟還有人能說這樣標準的中原官話,莫璃轉頭,才發現對她說話的原來是索正大王子。索正大王子也只是特意過來跟莫古等人敬酒,正好走到她這邊,便特意多說了幾句。
此時,場中的歡快鬨鬧聲略略低了下去,跟著鼓聲驟起,隨即馬鬃琴也突地彈起一陣激盪之音,驚得莫璃差點打翻桌上的酒杯。似早有準備,阿聖脫下外面那件紅色的長袍後,內裡穿著的竟是一件嶄新的,鑲著黑金的紅色軟鎧,緊實的腰上束著紅寶石扣的皮革腰帶,刻著火焰紋的牛皮戰靴緊緊包著結實的長腿。高大的身材,修長的四肢,拔出別人特意呈上的佩刀時,那颯然而起的,屬於將士的煞氣,驚得鼓聲琴音愈加疾快。莫璃這屬於貴席,場中的舞已起,索正大王子順勢在她旁邊坐下,“陽極舞一開始就是喻意殺伐,須快,狠,準,出征即一往無前勢如破竹,沒有特定的舞步,只講究動作和琴音配合,但真正能跳得好的人,唯有上過真正的戰場,斬下無數亡魂後,並沒有被殺伐浸染心志之人,才能跳出那樣的陽剛極烈之氣。”正說著,場中的刀光已斬出一片白芒,座中數位賓客被那柄佩刀揮出的煞氣驚得不禁起身離座往後一退,但眼睛卻依舊緊緊盯著場中那彷彿抱著死志,隻身闖進千軍萬馬揮刀取敵之首級的,屬於男人的遊戲。
“男兒生來鐵筋骨,馬蹄踏出雄心萬丈……”賓客們開始起歌喉,嘹亮渾厚的嗓音伴著高亢急促的琴音,將場中的身影烘得愈來愈快,隨即一個激揚的高音將那身影帶得一躍而起,如蛟龍出海,烏青的彎刀猛地朝空劈出,似要將蒼穹上的明月一刀斬落,火紅的鎧甲猶似烈焰,燃燒起他的力量他的心志他的熱情。兒郎勝利歸來,琴音剛極轉柔,鼓點歇,舞姿忽然慢下,他的目光向她看來。這其實是一場他送她的表心之舞。
“女兒生來似水柔,長髮牽住情深一世……”夜風拂過,初冬草原的凌冽之氣,因他的舞姿而帶上了火的氣息。踏著節奏洋洋起舞的身影,仿若月下求愛的孤狼,帶著高傲,帶著執著,帶著火樣的熱情,焚燒一切!他愛她,每個舞步,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都在向她傳遞這個意思。身處眾目之下,立於天地之間,他在向她示愛!莫璃還未從他的舞姿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就忽的明白了他的意思,腦子即當一片空白。
廣袤的草原上,這是一場充滿了各種勢力爭奪與權衡的歡宴,但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男人為自己心愛的女人袒露心聲的儀式,他可以為她揮刀上戰馬,亦可以為她且歌且舞。兩人此時距離約二十步,目光毫無阻隔地對上,他的眼神,他身上紅色的鎧甲,一下子灼傷了她的眼睛。無論是於水火之中救下她,還是她被馬賊襲擊時他的忽然出現,還是眼下……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毫無徵兆,毫無徵兆地撞進她心裡。
除去莫璃,但凡是第一次看到阿聖的陽極舞的人,心裡無一不起震撼。草原人喜愛歌舞,喜愛刀馬,喜愛勝利,更喜愛鐵骨錚錚有情有義的男兒。遠處有狼嚎聲忽的傳來,大家還未從這場盡心動魄的刀舞中回過神,就被那聲悠遠的狼嚎驚了一下,並跟著,此起彼伏地狼嚎聲如似商議好了一般,緊隨而至。阿史那圖業大汗不禁從座位上站起身,往聲音過來的方向看去,在草原上聽到狼嚎聲很正常,但在明顯有這樣盛大節慶的時候,明晃晃的火光足以照亮周圍數里地的情況下,還能聽到這麼多的狼嚎聲,並且聽得還這麼近,就很不正常了。然而當大家的目光同阿史那圖業大汗看過去的時候,不禁都吃了一驚。遠遠的山丘之上,冷冷的明月之下,幾乎連排了數里,不下千匹的狼影立在那邊。
“難道,是聖狼!?”
“是聖狼!”
“是聖狼來給英雄送祝福!”
有人激動,有人緊張,更多的人則趕緊看向阿聖,也有人往莫璃這看過來。阿聖往山丘那看了一眼,即一笑,然後,也仰著脖子,從喉嚨裡長長地嚎出一聲。琴音鼓聲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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