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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調成糊狀,然後便抱起搖籃中的荀顗:“乖,景倩不哭,娘來餵你吃。”
荀顗倒是頗通人性,張開小嘴就慢慢地吃了下去,夕環臉上堆滿了慈母般的笑容。荀惲眼眶不覺有些溼潤,生母大抵也就如此吧。
“娘,我們兄弟幾個都不是你親生骨肉,你何必如此盡心呢。”荀惲感動道。
“雖說不是我親生,但是你們都是文若的孩子,值得我傾心相待。”夕環擦乾淨荀顗的小嘴,溫柔地撫摸著他。
“其實,只有這兩天,這個家才有點溫馨的樣子。平時弟弟都是乳母帶著,年紀稍大點的,就由我帶著他們一處寫字、練武。父親幾乎很少在家,而且他對我娘向來是敬而遠之。”
“這個不稱職的父親,回頭我教訓他。”夕環對荀惲笑道。
荀惲想到一本正經的爹要被挨訓,忍俊不禁,他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娘,爹真的很愛你。”
不遠處的香爐少了幾分煙氣,越發顯得寂靜冷清。夕環驀然被觸動,一股暖流湧上心頭:“長倩,我出去找樣東西,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昔日的將軍府離這裡根本不遠,但是夕環曾經暗暗發誓過,以後不會再和曹操有任何牽連。所以,即便那裡是衝兒幼時的生長之地,滿滿沉澱的回憶,她還是想著永遠都不要過去。
可是,無論從形、神、韻哪方面來說,那個香都是極好的,是她傾盡心血精心製作的。好在,曹操舉家遷至鄴城,加上他權傾一時,因此許都的舊宅並沒有人敢居住。
地上是堆積了幾年的黃葉,光禿禿的樹幹沒有一點生氣。回憶如潮水般向夕環襲來,她想念衝兒出生時的啼哭,想念枯藤架下教他呀呀學語的童音,想念他五歲稱象時的智慧。這裡曾經聚集了無數的歡聲笑語,可是最終只剩下現在的寂寂長風。
夕環裹緊了外衣,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平日裡為了不讓荀彧難過,她儘量在他面前裝作一副淡然的樣子,可是自己養育了十多年的親生骨肉,她又怎能輕易忘記。
門沒有鎖,留著一個極小的縫隙。夕環輕輕一碰,它就吱呀開啟。她伸手拂去屋內漂浮的蜘蛛網,小心翼翼地來到陶瓷花瓶後,只見那個玉蘭盒子居然完好無損地躺在一角。一切都沒有變化,夕環連忙擦去盒子上染著的灰塵,將其放入袖中。
她拿完了香,便亡命似地逃離了那兒。總算出了大門,夕環終於放下心來,扶著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可能覺得在裡面呆了許久,她心中竟然莫名湧現出對荀彧的愧意。看著紅日漸斜,夕環索性想著去尚書省等候荀彧一起回家。
夕環遠遠地看到兩個人在尚書省門口說著什麼,其中一個穿著青色布袍,身形稍顯臃腫的中年男人她是認得的,司馬懿,曾經曹衝的授業恩師。“他怎會從鄴城來到這裡?”她暗自疑惑。
夕環走近之後,只隱約聽到“令君反對”,“曹公對此很是重視”之類的話語,單憑這幾個字,夕環便大致能夠推斷出他們談論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司馬懿警惕地環顧四周,然後才對另外一個人低聲耳語。夕環躲在牆角忐忑不已,再探出頭來時,卻發現只有司馬懿一人站在原地。
“司馬先生。”夕環向他招呼道。
“環夫人,許久不見。對於倉舒公子的離世,在下深表遺憾。”司馬懿弓身作揖。
“先生不需多禮。”夕環回了個萬福,隨即道:“先生果然深得曹公之心,但凡遇到大事,他都對先生委以重任。”
司馬懿謙卑一笑:“夫人,在下能有今日,全賴令君當日舉薦提攜,還有曹公的英明神武。”
“明人不說暗話,先生此番來許都,是不是為了恢復商周舊制一事?”夕環問道。
司馬懿想到曹操一直寵幸她,這種機密事情就沒有對她隱瞞:“是,令君反對恢復舊制,我得回鄴城去向曹公稟告。”
夕環心內咯噔一下,原來反對恢復舊制的只有荀彧一人:“依先生之見,令君此舉,曹公會有什麼反應呢?”
“這…”司馬懿遲疑著:“令君幫助曹公統一北方,勞苦功高,但是身為臣子,同時要學會揣摩上心。在下以為,曹公會因此猜忌令君,這實是對令君不利。”
“妾身可否求先生一事?”夕環不禁開始為荀彧擔憂起來:“曹公與令君共事近二十年,大小事宜,曹公皆垂詢令君。現在曹公赤壁新敗,如若他恢復舊制,公然稱王,恐會遭世人輿論,成為眾矢之的,人心盡失,這樣反而對曹公無益。所以,請先生向曹公言明,令君是在為曹公聲名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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