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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卻聽見一前一後兩聲通傳:“燕王妃到——”“晉王殿下到——”七七一時也是怔了,抬頭看著未晞,後者還是那麼痴痴的模樣,見七七看著自己,笑得極為乖巧:“你看我做什麼?”七七不覺心中堵得慌,深深吸一口氣才將那股子淚意壓下去:“自然是公主好看,奴婢才看公主。”
未晞霎時笑得如同嬌花般豔麗:“我好看嗎?你說沈湛會不會喜歡?”“會,太子殿下最喜歡公主了。”七七一壁頷首,一壁捏著袖子拭去眼角溢位的淚水。未晞倒是自顧自的笑起來:“我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門板聲輕響,便見蕭晟一個閃身進來:“太子妃,七七姑娘。”七七忙正色道:“蕭都統什麼事?”後者匆匆掃一眼正笑得美的未晞,便看著七七:“外邊晉王殿下帶太醫來了,說是皇上的意思,要好好給太子妃診治。”七七看一眼身邊的未晞,靜默片刻,才道:“也好,總歸上回只有秦鶴秦院正一人診過,公主這模樣也不是法子。”說著,便輕聲哄著未晞起身。
楚含岫進了花廳,見面前的英武男子領了三四位太醫,大有“今日治不好就不走”了的架勢。目光一一掃過幾位太醫。院正秦鶴,左院判江中敏,院使何長順。她見過幾人,也是粗略的聽說都是內科聖手,看來這回,都是花了大代價的。
沈灝恭恭敬敬對其行禮:“三嫂金安。”後者還以一笑:“王爺客氣了。”他眉目之間,與沈湛沈澈都有一份相思,到底是兄弟。楚含岫一雙小手攏在袖下,不覺已然緊緊握起。沈灝再過一月才加冠,算來,還是未曾成年。
只是這心思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楚含岫心中腹誹之時,沈灝亦是看著這位嫂子,依舊是笑得無瑕,不發一語。太醫們一一上前向她見禮,便聽一聲高唱:“太子妃駕到——”
眾人皆是肅穆,七七與蘇嬤嬤才將未晞扶進了屋子。請安後,楚含岫才對上她的眸子,往日清亮無比,又含著倔強的眸子,此時已是一片茫然,就像那濃霧蔽了太陽所有的光輝一般,若非臉上還帶著痴迷的笑容,看來已然不是活物。
沈灝見未晞如此,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對七七道:“七七姑娘,本王奉父皇旨意,與各位太醫來為皇嫂號脈。”七七頷首,瞥一眼未晞,還是忍不住叮囑道:“王爺請便就是,只是切莫驚了我家太子妃,如今她受不得刺激。”
沈灝頷首稱是,回頭,對三位太醫使了眼色,才見院正秦鶴上前,將手輕輕的搭在未晞腕上。他眉頭不展,沉吟片刻才道:“回晉王殿下,太子妃這脈象委實是亂,只怕……”
沈灝似乎根本不想聽他說,揮手令其下去,又選了左院判江中敏和院使何長順,皆是一般的答案。
未晞轉頭輕輕道:“七七,我渴了。”七七忙不迭頷首,將未晞交給蘇嬤嬤,轉身去取了茶盞來。沈灝看著幾個太醫:“諸位大人,皇嫂之病到底是如何了?”
三人在一邊嘀咕了好久,才由秦鶴道:“臣等無能,太子妃這病……臣實在是……”他尚未說完,便聽一個低低的笑聲,“原來太醫院的內科聖手,也不過爾爾。”
轉頭,這聲嗤笑正是楚含岫發出,她一臉的冷漠,只是唇邊掛著一絲冷笑,看來卻恍如姑射仙子般冷清。沈灝不免開口:“三嫂,話也不當這樣講,畢竟……”
“畢竟,病痛之事,原本不是能說清的是不?”楚含岫忽然揚起笑來,眸子中冷意暴漲,看著還是溫婉的模樣,“本妃也是奇了,楚朝就養了這樣一群酒囊飯袋?!”
她這話已然誅心,沈灝臉色立時變了,陰沉著臉,雙目幾乎是要噴火,還是強壓著怒意道:“三嫂此話,便是置楚朝的太醫們於不義之地。”楚含岫分毫不讓:“是麼?倒成了是我冤了他們?救不了皇兄,也救不了皇嫂?”她說著,一雙美目之中揚起凌厲的笑意,“別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故意不救皇兄夫婦二人!”她說罷,在場三位太醫已然惶急的跪下——若是此罪坐實,便是謀害儲君,罪同弒君!
“三嫂!此話可說不得!”沈灝臉色頓時陰沉,唬得喝過水的未晞彷彿受驚的小鹿般縮排了七七懷裡,蘇嬤嬤臉色一變,忙對蕭晟使了個眼色,蕭晟無法,只得擋在未晞身前。許是見不到,心中懼意也就稍減了些。楚含岫目光停在沈灝臉上,笑容冰冷而凌厲:“四弟何必激動?做嫂嫂的只是說出心中狐疑罷了。”說著,目光滴溜溜掃過在場太醫,輕輕笑著,“是不是讓你們再看護著側妃,趕明兒又得傳出側妃滑胎的訊息?”
秦鶴腦門上汗涔涔,抬頭幾乎要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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