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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斯,好比烈火般,讓人渴望卻又灼傷人心。
屋中靜默萬分,也不知這樣沉寂了多久,七七推門而去,端著藥碗,琥珀色的藥汁還在升騰著熱氣。沈湛接過她手中的藥,柔聲道:“阿凰,吃藥吧。”床上的人兒一動不動,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七七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未晞素來不會對沈湛這般的,就算是往日剛嫁過來之時,她也不會對沈湛視而不見。如斯想著,已然開口道:“太子殿下,不如讓奴婢來吧。”
沈湛默然頷首,將藥交還給七七,讓開了身子。七七喚著:“公主,吃藥吧,吃了藥身子才能好起來啊。”
床上的人兒還是一動不動,半晌之後,才啞著嗓子:“太子殿下出去吧,臣妾想靜一靜。”
沈湛一張俊臉落入屋中的晦暗處,根本看不清神色,半盞茶之後才沉沉開口:“你好生吃藥,我一會子再來看你。”說罷,轉身便去了。直到聽見門板聲響之後,未晞才轉過頭來,眼角已然滲出淚光來。
七七幾乎看得怔了,自家公主素來是堅強的,從來不肯叫別人看了自己的軟弱,正怔怔不知如何開口,便聽她嘶啞的聲音:“側妃怎麼樣了?”
“側妃她……眼睛毀了,被帶出去的時候,不住的哭。”七七念及玉華,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那日她一雙眸子中不知是淚是血,看得人只覺得悽慘和可怖。喪子之痛,竟是叫她狠得下心劃瞎了自己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多美啊……
未晞慘慘一笑:“是麼?”血淚相和流。玉華那是對沈湛徹底失望了吧,他殺了他們的孩子,也絕了玉華所有的綺念。她肯弄瞎自己一雙眼睛,何嘗不是無聲的控訴。
只是到頭來,她還是狠不下心去殺他。
未晞張嘴飲下藥汁,那藥苦得很,少許還順著嘴角緩緩滑落,如同乾涸的血跡。七七忙取了蜜餞和錦帕來,勸道:“公主別這樣,小殿下在天上也不願公主這樣的。”未晞一壁擦去嘴邊藥漬,一壁露出素日溫和從容的笑容來。
不悔,卻做不到無怨。就當是一場夢罷,夢醒了,什麼都結束了。那個在許諾會帶她回楊國的男子,他所許諾會最疼愛的寶寶,就像年少時那個月下許諾會來娶她的少年郎一般,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忽然想起阿華來,如今,倒還真有幾分羨慕阿華,不必經歷這些。不必經歷有朝一日,會與雲哥哥站在對立面上;更不必經歷現如今所託非人的結局。
“開些窗吧,屋裡怪悶的。”她不喜歡血液的腥甜味,尤其是這腥甜味是來自自己身上。七七聞言稱是,起身開窗。未晞展眉看著窗外的一切不知何時,窗外已然多了一條新枝,生氣昭昭。
這個正月,算是皇帝登基二十年來最為傷感的一年了。正月初一太子側妃陸氏產子,卻是生下一個死嬰,宮中本就是籠罩了一層傷慟,好容易被太子妃夏氏懷孕之事緩和,誰成想,初三又傳來太子妃小產之事,京中不免有些怪異的說法傳出,都說東宮之中許是有妖魔作祟。
未晞本是在安眠,恍惚間聽見一聲輕響,待睜眼便見是楚含岫立在屋中,她一襲正紅色衣物,好比烈火般,燒得所有人都移不開眼睛。她眸中如往昔一般的冰冷:“阿凰姐姐好睡。”
未晞打量過她,從容不迫:“燕王妃敢擅闖東宮?這罪名說出去,可是不小。”楚含岫面無表情,緩緩行至床邊坐下,眉眼中才有了幾絲火一般的嘲笑:“身為弟妹,難道我不該來看看皇嫂?”說著她的手伸向未晞被褥之下的小腹,“好可惜呢,那個孩子在皇嫂腹中才兩個月。”
她話語輕柔,但不帶分毫感情,唇角揚起的冷笑更是說不出的詭異。未晞心中閃過痛楚,那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曾經她是那麼盼望著他。深吸口氣,她看著她含笑的美豔面容:“你就這麼恨我?”
“是啊,我就是恨你。若不是你,他怎麼會死!”一字一句,幾乎是從齒縫之中硬生生擠出的,若非是為了夏未晞,楊大哥怎麼可能被皇兄下令處斬?她素來不善表達自己,自然不會說出心意。等到正視的時候,已然晚了。
未晞抿著唇,她並不記得她害死過哪個人,但這樣久的接觸,她很清楚楚含岫跟自己其實是一類人——睚眥必報,卻不會牽扯進去無關的人,看著楚含岫的臉,她忽然笑出聲:“你那麼恨我,看來很在乎那個男人。”
楚含岫一雙眸子裡全是冰冷的笑意,捻起她一把長髮纏繞在手中:“與你何干?”忽的湊近她耳邊,“我聽說,是側妃劃瞎了自己的眼睛,嘖嘖,皇嫂這般沒有容人之量?真是可惜了……”
“東宮內院之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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