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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地上青石板說道:“我告訴宇文護南陳正在追拿袁靜,若能將袁靜作禮送與南陳,便是變廢為寶,將這本來無用之人身上又生出作用來了。”一眾隨從聽了也只面面相覷,因高長恭吩咐不取袁靜性命,帶回來後只怕相願也不會殺她,十六便將明明可以到手的袁靜推給南陳,南陳自然是要殺袁靜的。十六這一招借刀殺人也算是對高長恭之令陽奉陰違了。阿二怕忙問一句:“宇文護便這麼做了?”十六點頭道:“正是。”一干人等都不做聲了,只偷看高長恭臉色,高長恭便指了他道:“你怎麼這麼糊塗?你只想她死,有沒有想過三師父會怎樣?”眾人都不敢做聲,只阿七嬉笑求情道:“十六弟也沒大錯,宇文護與咱們向來不合,總不能叫他把人送給咱們做禮吧?那樣也要不出袁靜了。”高長恭倒也沒大生氣,便道:“還在這裡做什麼?趕緊去一趟南陳,看還能不能把人活著帶回來。這事暫時不要告訴三師父。”十六雖不大情願,也只能去了。
高長恭徑自去探視相願,房間窗戶高高撐起,一眼便瞧見房內相願正面窗坐在一把大椅中發呆,似乎滿腹心事,看到他來方面露淡淡笑意,顯然今天氣色好了許多,高長恭也只一笑,走進站到相願身邊便有兩個丫環也抬了把大椅來給他坐了,送上茶來。剛巧又有丫環端了剛熬好的湯藥進來,高長恭先接過嚐了一口方遞給相願,相願慢慢將藥喝盡,看了看他,似是有話要說,卻轉眼望向窗外,道:“假如我走,不再為你效力,會不會欠你太多?”本來在軍營之中留宿女人已是觸犯了嚴重的軍紀,這還能以軍法處置,只是相願本自生性清高,與自己義女私通便令他自覺聲譽名節盡毀,尤其又是當了一營將士眾人的面,弄得眾所周知。他已是羞於見人,以後便不能再留在高長恭身邊,更不可能若無其事地指揮號令眾將。這自然也是袁靜當初的本意了,便是要讓他恥於在高長恭府裡營中立足,不能再幫高長恭。這些日子他原本只道自己會一病不起,就此死了也算了,誰知現在又慢慢好起來,雖然心中兩難,卻總要說到這事。高長恭便也看了窗外,道:“你教導扶助我這許多年,怎麼會欠我?”他了解相願,知道相願話中之意,便揮一揮手,讓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又道:“我以前是想伺機登位稱帝,可是……現在不想了。”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心思也已有所轉變,那時候他是曾想過登基稱帝,是因為天下大勢所趨,當時北周有周武帝,南陳有陳文帝,皆是武能開疆拓土,文能治國平天下之君,北齊若要能與這兩國相爭抗衡,他便有心想自己做皇帝,只是現在局勢變化,陳文帝恐怕命將不久,南陳太子陳伯宗又潺弱無能,只怕也不會有什麼作為,北齊的形勢便沒那麼危急了。此時只望了窗外的陽光明媚,灑下斑駁金黃,映著重重茂密的鮮綠葉片,各色鮮羽的鳥兒在樹枝間歡快地歌唱跳躍。要做皇帝,要一統天下,誰知道要打多少仗?死多少人?恐怕這一輩子便要這麼陷進去,陷入無休止的戰爭殺戮當中,他不會這麼做。只輕鬆地伸了兩條長腿架在矮凳上,喝口茶,道:“這天下誰想要誰就搶去,我高長恭袖手旁觀。”
相願卻是想不到,聽到這話便是一呆。過了半晌問:“難道還是因為陳公主的事便令你心灰意冷?你當真就沒有一點要一統天下的心思?”
高長恭主意已定,便是認真地搖頭,道:“是我欠你的。”他當然知道相願胸懷天下一統誓願多年,且把希望一直寄託在自己身上,只是現在雖然不能由他實現相願胸中抱負,如今陳文帝將死,他又退出,少了幾個爭奪物件,對於促進天下一統倒豈非正是美事一樁?
相願望了他,卻也有些釋然,至少便是走也能走得輕鬆一些,雙眼卻開始發熱,道:“咱們相交十多年來親厚無隙,說什麼誰欠誰的?結識了你,有你這麼出色的弟子,我這一生已是無憾了。”
高長恭的心情也是複雜難言,他自記事以來的人生便與相願緊密相連,這麼多年以來,相願於他亦師亦友亦兄長,他們之間早已不是賓主師徒那麼簡單,自是難捨,然而事已至此,也不願太過傷感,只笑道:“不管你走到哪裡也還是我的師父,難道是想因這一時分開要我如同小時候那般抱了你大哭一場?”又問:“以後打算去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17 章
相願便也笑道:“真性情本是大丈夫本色,並非長大了,做了英雄就哭不得了。”又道:“我有心向佛,早想去寶雲寺出家修行,從此只研佛經不再問世事。”
這話卻出乎高長恭意料,情知也不是相願本意,他卻早有打算,搖頭道:“師父大材大志,能夠